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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玉瑾吃得頗快,出了一身熱汗,濕潤的掌心在膝頭摩挲兩下:「只怪你做的東西好吃唄。」
「皇上喜歡就好。」
天入深秋,冬天就要來了。孟昭菀提醒帝王濕透的衣裳必須要換掉,不然恐受風寒。
「皇上整天呆在宮外,臣妾命繡坊為您做了兩件披風。」
書桃早把披風備好了,就裝在托盤裡,而托盤放置在靠窗的彌勒榻上。
孟昭菀取了一件靛藍披風披上帝王肩頭,再在帝王的下巴處系上一個漂亮的結。
朱玉瑾站好不亂動,溫順的配合她,又微微垂眸,瞧她漂亮的臉蛋。
書桃插嘴道:「皇上,衣擺處的蓮花紋樣,可是娘娘一針一線繡上去的,寓意是吉祥。」
「皇后有心了。」朱玉瑾胸腔內仿佛注入一股熱流,熨熨貼貼,溫溫暖暖。
她提起衣擺端詳……
呃……
確定是蓮花紋樣嗎,朕怎麼看怎麼覺得它就是一張平平無奇的……大餅。
「真美,栩栩如生,朕喜歡。」
第70章
縹緲風雨樓已經恢復原樣, 桌椅板凳統統換新,血糊糊的牆面和地板都被洗刷過數遍。
站在大堂內,尚可聞到皂角的清新氣味。
上官敬跟隨帝王沿著竹梯攀上屋頂, 注視著對面生意興隆的風雨縹緲樓。
他問:「皇上, 奴才猜測有關藥青竹殘害同門的謠言, 就是他們製造的。」
朱玉瑾:「往下說。」
「可奴才有一事不明。生意歸生意,同行相爭在所難免,他們不至於心狠至此,要將我們縹緲風雨樓趕盡殺絕吧。」
「如果他們同我們一樣,不是普通的酒樓呢!」
上官敬驚了驚:「他們是……」
「他們的幕後主使,或許就是朕要找的那個人。」
「那奴才們接下來該如何應對,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還是主動出擊, 逼那人現身。」
「你還記那道畫中謎嗎?身中七刀……」
「記得。」
朱玉瑾動動唇角,頰邊的酒窩由秋風吹涼,灌滿了秋的蕭索:「那七刀正是朕找到他的關鍵。」
前世,此人在殺害小公主和安懷鄉君後就消失了。
任憑朱玉瑾使出渾身解數和計謀都不為所動。
這一世, 此人倒是出乎意料的對她的試探有了回應。
朱玉瑾甚感奇妙,不過因緣際會,萬物都講究個緣法。
上一世, 此人占了先機,處處牽著她的鼻子走,使她被動。
而這一世,風水輪流轉, 她成了占儘先機的人, 也算老天爺可憐她吧。
上官敬琢磨出帝王話中真意:「皇上是有法子了?。」
耳尖忽然有了一絲冰涼,朱玉瑾仰頭, 竟是落雨了。
「沒錯,朕已和母后商量好了,明日她就會傳下懿旨,以此次江湖惡鬥為由,肅整江湖,屆時各地官府均會出動,將各門各派的功法秘籍都搜來,那七刀之謎定會解開。」
半月後,各地官府將搜集到的各門派的功法秘籍快馬加鞭送至弘京城,鋪滿了養心殿。
朱玉瑾不吃不喝也不睡,坐在地上,將所有秘籍翻過一遍又一遍。
「沒有……沒有……」
「怎麼會沒有……」
「不可能沒有……」
孟昭菀就等候在殿門外,費心熬的湯已涼透好幾遍,也熱了好幾遍。
她的鞋底踩著厚厚的一層枯葉,軟綿綿的,像是失重,險些摔著麒麟兒。
書桃五官擰在一起,求她回萬春宮。
孟昭菀望著昏黃的天空,掐指算起時辰:「皇上兩天三夜沒出來了,龍體會吃不消的。」
金喜和小銀子正在屋檐下狂罵上官敬:「你快告訴娘娘,皇上到底在裡頭忙什麼。」
「……」
「哪怕透露一點也好啊。」
他們一側眸,見蘭淳嬤嬤來了,她奉太后娘娘之命來看望帝王。這兩天三夜裡,她已來了十數遍。
「皇上還是沒動靜?」蘭淳嬤嬤問。
「是呀,急死人了。」金喜回答。
蘭淳嬤嬤不再多問,回去向太后復命。
「上官敬!上官敬!」
這是帝王的聲音。
養心殿外的眾人爭先上前,擠在門外。
書桃推開金喜和小銀子,罵道,小心擠著娘娘肚裡的麒麟兒!
帝王又喊:「上官敬!進來!」
上官敬推門而進,又快速合上門,擋住所有窺視帝王的視線。
孟昭菀:氣死。
殿內,秘籍鋪灑滿地。
上官敬能落腳的地方不多,他索性不上前,遠遠的跪著。
「皇上有事吩咐奴才?」
朱玉瑾揉揉布滿血絲的眼,啞著嗓子問:「朕沒有找到關於那『七刀』的刀譜,是不是辦事的官兵不盡心!!」
「皇上莫急,許是哪裡出了紕漏——」
「這般混帳,朕要砍他們的腦袋!」
「江湖事寧陽郡主最清楚,不如奴才去請她來,她或是能給您出出主意。」
朱玉瑾醍醐灌頂:「對對對,宣,快宣她來!」
寧陽來得很快,她告訴帝王,江湖共有八大派八小派,皆自詡名門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