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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玉瑾瞬間就沒法心如止水了,臉色有了一點點的不好看。
旁人無法輕易察覺帝王的心思變化,但時時刻刻伺候她的金喜盡數看在眼裡,於是又默默抬回手,重新遮住帝王的眼。
這回,帝王並沒有把他的手摁下去,違心道:「無妨,皇后開心就好。」
開心的皇后終於跳累了,忽然瞥見門口站著三個人,中間那個正是她的意中人。
她今夜鬧這一出,本就是想氣氣朱玉瑾,沒想到這人能氣得出宮來尋她。
要知道朱玉瑾是出了名的勤勉,為國為民鞠躬盡瘁,整個人總是散發著「犧牲小我成就大愛」的光輝,一心只願大輝朝海晏河清,四海昇平。
所以作為妻子,朱玉瑾不解風情,近乎無趣,只在閒下來時才會對她好上一好。
今夜能為她出宮,真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這是不是說明朱玉瑾比她想像中的更喜歡她。
孟昭菀擠出人群,歡歡喜喜地跑過去。
她嫌金喜礙事,嫌棄地推開他,不待朱玉瑾反應,一把摟住其細白的脖子:「皇上是不是氣著了。」
朱玉瑾愣住,為這團突然出現在脖子上的掛件,一低頭,正好對上一雙繾綣含情的眸:「皇后……夫人你……」
孟昭菀手臂收緊,拉短本就很近的距離,幾乎鼻尖抵鼻尖:「快說快說,你是不是氣著了?」
此時的「氣著了」等同於吃醋。
因為吃醋才會出宮來尋她。
秉持著讓小皇后開心的原則,朱玉瑾「嗯」了一個字。
得到肯定的答案,孟昭婉開心得像一隻小狐狸,翹著尾巴搖啊搖,又用不嫌事大求表揚的語氣道:「我買下花魁了,厲害吧?」
「厲害。」朱玉瑾雙手貼上她的腰,鼓勵似的拍了拍,「多少錢?」
「三千兩!」
「開心嗎?」
「當然開心,你能來陪我,我怎能不開心。」
「我怕你銀子不夠花,親自給你送些來。」朱玉瑾說著,理順她鬢角被汗濡濕的髮絲。
金喜和上官敬完全沒看懂,主要是這種打情罵俏的方式太特別,他們沒見過,只好退出門口,去馬車上搬銀子。
老鴇見著這一馬車的銀子,眼睛直冒光,招呼雜役來幫忙,總共六箱,三千兩剛好三箱,剩下的全是金條。
他們前腳剛結完帳,後腳皇后娘娘和皇上就手拉著手出來了。
二人的眼中只有彼此,其餘的全部當空氣,果斷忽略了累得氣喘吁吁的他們,繞過馬車往北去,看樣子是要再去散散步。
上官敬和金喜心靈很受傷,但又很快認清自己的身份,繼續勤勤懇懇為帝王服務。
前者吹了口哨子,召喚所有錦衣衛,點清人數後,消失在黑暗中,重新歸於暗處行保護之職。
金喜則牽著豪華馬車快步追上去,道:「皇……二位主子,咱們人還沒帶走呢。」
孟昭菀懵懂的問:「什麼人?」
「花魁呀,花三千兩銀子買的呀。」
孟昭菀早把花魁忘得一乾二淨,抱著朱玉瑾的胳膊,笑彎了眉眼:「她哪有皇上好看,三千兩就當還她自由身了,她以後愛去哪就去哪。」
朱玉瑾都出宮來找她了,擺明了在跟她服軟,她也沒必要再置氣了,更沒必要把花魁帶回去惹朱玉瑾不高興。
後又摸摸袖口,那裡藏著老鴇看在三千兩的份上附贈她的《妻妻生活一百零八式》
朱玉瑾卻道:「既然買了,就乾脆留下吧,不能養在宮中,養在宮外也成。上官敬,你去置辦一處大的宅院,不能委屈了人家。」
孟昭菀:「?」
朱玉瑾又說:「不如我們再去別家青樓瞧瞧可有好看的,能入你眼的。」
孟昭菀:「?」
隆恩浩蕩,不好忤逆,也行吧,她再去跟別家青樓討教些床事秘籍。
遂道:「……聽說芊芊樓的姑娘就很不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朱玉瑾:「只要是你喜歡的,我都為你買下來。」
金喜:「……」
皇上你再寵妻無度下去我都覺得你像是中邪了。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時,他震驚無比,難道皇上真的中邪了?
他僵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眼見著皇上皇后越走越遠,親密的背影在鬧市街頭變成兩個小點。
書桃氣喘吁吁地追上來,急道:「金公公你怎麼在這?娘娘呢?」
她不會跳舞,又不敢離孟昭菀太遠,只待在人群之外,時刻注意著孟昭菀的動向,一個上茅廁的工夫回來,孟昭菀就不見了。
金喜指向遠方,愣愣道:「皇上帶ʟᴇxɪ她去別家青樓玩了。」
蘇桃:「!!!」
當夜,弘京有了一則新八卦。
某位神秘的富家小姐為搏嬌妻一笑,在盛安大街大大小小二十一家青樓里瘋狂揮霍,用六大箱金子銀子買下了二十一位頭牌,刷新了歷年來花魁拍賣價格的新紀錄。
其中有男有女,有乾元有中庸有坤澤,口味相當令人捉摸不透。
聽說二十一位頭牌皆因為自己創造了新的價格記錄而激動不已,全都感激流涕,再一看孟昭菀的美貌秀妍無雙,更是一見鍾情,直呼遇到真愛,高興的快要昏過去。
八卦傳來傳去,傳了兩個時辰,就傳成了兩個江南來的暴發戶,有錢沒地方花,專門跑來弘京城做活菩薩,花式炫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