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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銀子一問三不知。
太后對他白眼相看,哀家要你有何用?
蘭淳嬤嬤化身及時雨來解圍:「皇上竟然如此喜歡這名宮女,定會擔心對方的存在惹來皇后不滿, 把人藏的深了些, 也在情理之中。」
太后順著她的思路往下琢磨, 的確有可能。
便道:「那就如了皇上的意,暫時將這事按下不表,免得惹來皇后不滿,當務之急,龍胎的安穩最重要。」
小銀子學著金喜拍馬屁的姿態,豎起大拇指:「太后英明。」
蘭淳嬤嬤接著道:「錫蘭小院今夜人多嘈雜,恐會衝撞了皇后娘娘, 不如把奴婢去把娘娘請來湖心亭, 再喚太醫來診脈,若真是喜脈,太后您也好安心些。」
太后只顧著狂喜,聞言, 立馬告誡自己要冷靜,側眸對著蘭淳嬤嬤,眼裡儘是慶幸, 關鍵時刻還得是你勸著哀家啊。
「那這事兒就由奴婢去辦。」
「甚好,你快去。」
蘭淳嬤嬤攙扶著太后返回湖心亭安坐,整理好略顯凌亂的衣裙,轉身回前院。
不多久她就把孟昭菀領了來, 一道來的, 還有太醫史回生。
帝王跳樓,孟昭菀差點成了寡婦, 本就還驚魂未定,又聽太后另有傳喚,猜測是太后氣不過,又要開始責罵她伺候帝王不周了。
沒辦法,千年的媳婦兒才能熬成婆。
她慢慢熬唄。
懷揣著沉重的心情,她跟著蘭淳嬤嬤進了亭子,端莊行禮,略含歉意道:「臣妾來遲了,還請母后莫怪。」
她剛剛屈膝,太后就奔來一把撈住她,滿臉的急切和關懷:「還行什麼禮呀,來人,快賜座。」
孟昭菀:「?」
「兒臣……不敢。」
「有何敢不敢的,你千萬不能累著。」太后是個行動派,擠開搬來椅子的金喜,親自扶著孟昭菀坐下。
孟昭菀,這哪坐得住啊!
簡直如坐針氈!
心道太后莫不是因為皇上跳樓受到了巨大刺激,瘋了?
她掀起一丟丟眼皮,小心翼翼的去觀察太后神色。
怎麼形容呢,介於眉飛色舞和得意忘形之間……
孟昭菀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太后瘋了。
她急不可耐的催促史回生,別愣著啊,趕緊給太后診診脈,再耽誤下去,可不得了!
太后換上一副慈祥的表情,對待她就像是在對待親生骨肉,諄諄教誨道:「傻孩子,史太醫不是來給哀家診脈的,是來給你診脈的,你呀,這麼大的事居然瞞著哀家。」
孟昭菀:「?」
太后眼中帶了嗔意,瞪了孟昭菀一下下,便驀地綻放出一個笑臉。
她老人家眉眼精緻,即便到了不惑之年,亦是風韻猶存,這一笑,天地都失了色彩。
孟昭菀:好害怕,太后從來沒對她這麼笑過。
「史太醫,你近前來吧。」太后拿過蘭淳嬤嬤遞來的絲帕,蓋在孟昭菀的手腕間。
絲帕涼涼,孟昭菀的心也拔涼拔涼的,嗓子也添了抹生澀:「母后,兒臣……身子並無大礙……」
「還是讓太醫瞧瞧最穩妥,你乖乖坐好,全當是盡孝了,讓哀家安個心。」
氣氛很詭異,史回生咽喉上下一滾,跪行兩步,伸手去探孟昭菀的脈搏……
臉色登時一變!
他垂首重新去探脈。
「皇后娘娘近日身子可有……不一樣的地方?」
書桃道:「娘娘自小畏熱,一入夏就胃口欠佳,今夏略有不同,容易力困筋乏,總是嗜睡,加上這半月以來,雨勢連綿,天氣忽涼忽熱,娘娘就更吃不下東西了。奴婢一直想去請太醫,但娘娘攔著不肯。」
孟昭菀癟癟嘴道:「小毛病罷了,就你大驚小怪。」
史回生:「可有……犯過噁心?」
孟昭晚菀回答:「偶爾有過幾回,累著了,或是聞到油膩葷腥的食物便有點……」
史回生又朝書桃勾勾手,示意她把耳湊過來。
書桃猜測她是要問及一些私密之事,立馬照做。
「敢問皇后娘娘的……雨露期可準時?」
史回生的語調不高不低,孟昭菀尚可隱隱約約的聽見,雙頰當即染上了兩抹鮮艷的嫣色。
好在她生於武將世家,一轉念也就看開了,儘量顯出大方來。
書桃則對著史回生搖了兩下頭,皇后娘娘這半月以來,在和帝王賭氣,雨露期用了抑澤丸,並未和帝王有過親密之舉。
按理來說,雨露期的前三日是坤澤的易感日,會極度渴望乾元,縱然服用抑澤丸也收效甚微,出於本能的需要乾元的愛.撫。
她也正奇怪呢,皇后娘娘這回沒了帝王的幫助……理當熬不過易感日啊……
史回生一雙老眼迸出欣喜,坤澤如果有了身孕,雨露期的反應當然不會太強烈啊!
他失控一般的高喊:「恭喜皇后娘娘,賀喜皇后娘娘,是喜脈啊!」
孟昭菀大驚,撐住扶手跳起來,近乎高叫到:「你說什麼!」
「娘娘,您有身孕了!」
書桃高興到舌頭打結:「噹噹當真?」
史回生:「千真萬確,從脈象上看已經一月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