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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珍海味,熱氣繚繞。
桌邊卻跪著孟老太爺和白蔚。
他們面上悽愴悲慟,手捧白瓷酒杯,做著隨時把藥酒一飲而盡的準備。
朱玉瑾親親啃啃太投入,根本沒注意他們:「昭昭再讓朕親一口吧,你別躲……」
孟昭菀脖子被她親得痒痒的,姿態嬌滴滴,像極了一位禍國妖姬,小手手擋住朱玉瑾湊上來的臉:「皇上不是餓了嗎~」
朱玉瑾用昏君的口吻道:「那朕就吃你唄。」
孟昭菀笑得花枝亂顫,一轉頭,被孟老太爺和白蔚擺出的陣勢驚住了,隨即非常難為情的推開朱玉瑾。
朱玉瑾循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哎呀媽呀!
居然有人!
朱玉瑾打了個噴嚏,好重的藥味。
孟昭菀捂住紅紅的小臉,嗚,羞死個人。
朱玉瑾拍著她的背心,尷尬地問:「老太爺,好端端的你跪著做什麼?」
孟老太爺目光堅毅道:「皇上,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
朱玉瑾:什麼玩意兒?
她和孟昭菀面面相覷,都有點不知所云。
孟昭菀心疼老太爺和白蔚,前去扶他們起身,他們卻不願意,還硬拉著孟昭菀跟他們一起跪。
孟昭菀很抗拒。
孟老太爺教誨道:「你是天家的兒媳沒錯,但你也是孟家的女兒,你來幫著孟家,求皇上開開恩。」
孟昭菀:「?」
孟老太爺老當益壯,孟昭菀被他拉得失去重心,膝蓋重重磕在地上。
呀,好疼。
孟昭菀揉了揉膝蓋。
朱玉瑾護妻心切,疾步去扶孟昭菀,眉心擰出個小山包,道:「ʟᴇxɪ老太爺究竟何意?」
孟老太爺把酒杯擱到地上,從袖子裡取出一個小木盒,高舉到頭頂,鏗鏘有力的吼道:「虎符在此,獻與皇上,願大輝江山永固,千秋萬代!」
朱玉瑾:「……」
你給虎符就給虎符吧,那麼大陣仗幹什麼,把朕媳婦的膝蓋都跪疼了。
皇家老祖宗定下過規矩,虎符可號令三軍,卻又一分為二,帝王和兵馬大元帥各執一半,既可保證皇權穩固,也可方便三軍靈活調動。
當年,朱玉瑾是準備收回虎符,可那時孟昭菀已跟她翻臉,多次來阻撓,她不得不作罷。
如今她困在夢裡,要虎符也沒用。
她只在乎她的小皇后:「昭昭,膝蓋疼壞了,快些起來。」
孟昭菀動動腿,膝蓋太疼了,稍稍一抬身就軟了腿,重新跪了回去。
朱玉瑾急忙彎下腰去抱人。
孟昭菀握住她伸來的手,眸心亮亮道:「既然祖父和母親有話要說,皇上就先聽完吧。」
朱玉瑾無奈,一屁股坐進凳子。
說說說,快點說,再拖下去昭昭的膝蓋就腫了。
春末的夜晚尚有點熱,她又起了火氣,不由的有些口渴,見桌上有罈子開了封的酒,倒上一杯喝進嘴,俊俏的五官立馬皺成一團。
呀。
是藥酒,好苦好難喝。
孟老太爺和白蔚瞪大雙眼,不敢相信帝王竟把毒酒喝得這般痛快。
他們處在震驚中良久,身子抖成篩糠,也把自己抖成個啞巴。
朱玉瑾遲遲等不到他們開口,愈發煩躁。
不等不等了,昭昭膝蓋腫了,飯菜也涼了,吃個屁!
她劈手奪過孟老太爺手裡的小木盒,塞進懷中,再將孟昭菀橫抱在懷,抬腳去往錫蘭小院,一邊走一邊道:「神神叨叨的,老糊塗了吧!」
孟老太爺咻一下衝到花廳門口,遙望帝王的憤怒背影:「是我……老眼混花了嗎?」
天下毒酒都一樣,飲酒者必會穿腸爛肚,最後七竅流血而死,皇上為何像個沒事人似的?
白蔚猶豫的問:「這……會不會根本不是毒酒。」
孟老太爺:「!」
他忙拿起自己那杯,飲下,等了等,又等了等……
果然沒事!
娘呀!
他捶胸頓足,虎符沒了啊!
大意失荊州啊!
接著一轉念,猜測這本就是帝王耍的一招空手套白狼。
好深的城府!
白蔚也緩了半晌,起身往後門跑:「兒媳去把逃命的大家追回來。」
抱著媳婦兒走到府門口的朱玉瑾停下腳步,豎起耳朵聽了一陣,問:「昭昭,你有沒有聽見什麼奇怪聲音,好像有很多馬蹄聲和哭喊聲……像是從後面傳來……」
孟昭菀沉浸在帝王的寵愛中,咯咯的笑,一手勾住她脖頸,一手挑起她下巴道,軟糯道:「臣妾只聽見皇上的心跳聲~」
朱玉瑾反倒不好意思起來:「哪有~瞎說~」
孟昭菀便把小手手貼在她心口,一板一眼的數道:「一下、兩下、三下……」
「在數什麼?」
「在數皇上的心跳聲~」孟昭菀捏捏她耳垂,眼睫微顫,含羞帶怯的問,「皇上是不是……也很喜歡臣妾?」
朱玉瑾咬咬舌尖:「……嗯吶~」
府門口的守衛:滅人滿門的時候能不能暫時不要秀恩愛?
第25章
疼在昭昭身,痛在帝王心。
朱玉瑾每天都用煮熟的雞蛋為孟昭菀揉揉膝蓋,試圖消腫散瘀。
帝王很少做粗活,揉起雞蛋來卻很認真,越揉越生氣……越揉越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