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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絳和敖旬同樣是兩大修仙家族的千金和公子,兩人出身同樣顯赫,性子也是如出一轍的高傲。只不過曲絳的高傲更張狂,而敖旬的高傲則表現得更冷漠,看不起除他以外的任何人。
要放在平時,曲絳非得和敖旬爭個高下,可她的手下說,最近林喻現身的次數越來越少,再拖下去,很可能直接跟丟了林喻。曲絳著急找人,此時也懶得和敖旬爭這個任務,直接兩人組一隊了。
到最後,竟變成了清竹峰曲絳帶著她的狗腿子,敖問天也成了曲絳狗腿子一員,畢竟,比起從小欺負他打壓他的敖旬,敖問天還是更喜歡美人曲絳。卓靈峰敖旬也帶了他的狗腿子們,其中包括為他轉峰來到卓靈峰的楚鈴。她們組成了一支十人的小隊,一起離開雲霄宗去斬妖除魔。
曲絳接的任務,緊鄰林喻那個任務所在,兩個任務都在憐雲城。這也是曲絳接任務時的小心思,近一點方便她抓人。
更巧的是,憐雲城是個三不管地帶。城內有個小修仙家族,其家主便是憐雲城的城主,但不怎麼管事,比較混亂,平常全靠各方勢力拉扯平衡。而這個各方勢力,既包括了當地的這個小修仙家族,也包括了青江曲氏、懷陽敖氏、常蘇楚氏三個大家族的分支。
憐雲城雖然三不管,但背靠一座靈石礦,靈石資源豐富,故三大修仙家族都不肯放棄這塊肥肉,在明知其有修仙家族占據的情況下,依舊派了自家人來搶奪。結果正因為三家都派了人來,恰好維持了一種詭異的三足鼎立局勢,誰都下不了口一口啃下憐雲城。
曲絳的手下查到林喻到了憐雲城,隨即便失去了蹤影,但手下說了,只看見林喻進憐雲城,沒看見她出,人肯定還在城內。
九彘對於曲絳用魔修手下為她自己所用,去查一個寧雲峰的弟子,頗為不滿。但當他自己也去查了一下林喻後,好像懂了曲絳的用意。
她們的尊上好像對這個林喻,縱觀幾萬年的修仙史,每一位足以影響整個修仙界的大人物,無一不需要渡劫。有的人渡的是雷劫,比如普通的修士,但她們這些魔修可沒有雷劫,她們本身修煉的就是不為天道所容忍的邪門歪道,根本不可能通過雷劫得道飛升。除了雷劫,還有部分人需要渡情劫,親手殺死自己最愛的人,讓自己陷入極大的悲痛之中,卻又在這種悲痛之中參悟自己的道,得以突破。
或許,林喻就將是她們尊上的情劫,若是當著尊上的面殺了她,或者讓尊上自己殺了她,尊上就會立刻發瘋清醒成為魔尊也不是不可能。
九彘這麼一想,便默許了曲絳用魔修去找林喻,他以為曲絳和他想的一樣,哪知,曲絳這麼幾千年,壓根就是混過去的。
兩人同為魔君,在曾經的仙魔大戰時,魔尊身隕,九彘被封印,曲絳重傷逃走。九彘在封印他的海底日夜修煉,只為衝破封印,現在他衝破了,可仙門還以為他被關著呢。曲絳逃走後,找了處地方療傷,幾十年前狸貓換太子,搖身一變當上了青江曲氏之女,搶盡了曲家的好資源。
這些是原主告訴林喻的,林喻感覺,曲絳應該不如九彘那樣渴望復活魔尊,她不復活魔尊,不幫九彘衝破封印,她在修仙界逍遙了幾千年,她為什麼又要來雲霄宗找墨塵呢?難道真是出於對魔尊的忠誠又或者是愛?
說實話,林喻想像不出曲絳那種人會忠於誰,又或者愛誰。林喻覺得,曲絳就算愛一個人,她的愛也會很扭曲。
林喻喝著茶,在客棧大堂聽書。修仙界並不是修士遍地走的世界,而是修者與凡人共存的世界。不同於凡界,凡界裡的修士極少,有少數修士,修為也很低微,憑藉著一點修為在凡界倒也混得風生水起。
修仙界凡人與修士混住,客棧掌柜和夥計也早就習慣了修士來來往往,看人下菜碟,一般見到是散修就當普通食客對待,若是身著仙門道袍,則笑臉相迎,領著去最好的座位。
林喻是獨自遊歷,並未穿雲霄宗的道袍,而是自己離開宗門後買的衣裳,一件水藍色雲紋錦服,雌雄莫辨。比起大多數修者用劍,她手裡沒劍,只是拿著一把鐵骨扇,看著不像修士,更像是女扮男裝出來體驗生活的哪家女兒。
因為原主身體的美貌,總會收到無數的關注,林喻進了憐雲城,立刻尋了處四下無人的地方,服下化形丹,變了張大眾臉,最不容易引起注意。
和不起眼的林喻正好相反的是客棧一角的一名黑衣女子,帶著一頂白紗帷帽,面紗之下的容顏若隱若現,依稀可以分辨出是位美人。
林喻坐在窗邊看那女子很久了,女子從林喻進門起,目光就在大堂里掃了一圈又一圈,也從剛進門的林喻臉上掃過,看不清的臉蛋沒有任何變化。從那之後,女子就點了一壺茶,在那兒坐了半天。
來來往往的修士這麼多,而且大部分有門派的修士出手都還算闊綽,一相比較,坐那兒什麼也不點,一壺茶喝了一天的女子就惹來了客棧夥計和掌柜的不滿。
林喻親耳聽到掌柜的差使夥計把人趕出去,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思,林喻攔下了人,拿出一顆下品靈石,說算自己帳上,給那女子上幾碟她們這兒特色糕點。有人給錢,掌柜的高興還來不及呢,也不趕人了,吩咐後廚趕緊上糕點。
當幾碟糕點送上黑衣女子的餐桌時,女子皺眉看向四周,冷淡地說:「我沒點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