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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信的宋璟鈺很煩躁,比送信前更煩躁。她不明白,為什麼有女子願意為她赴湯蹈火不顧一切,女子也會和男子一樣貪戀美色嗎?
宋璟鈺在煩躁之中,等來了文試的揭榜。林喻的名字赫然其中,只不過名次並不高,中規中矩,剛好進選拔。
宋璟鈺看著手下送來的文試金榜,排名第一的是袁宏博,第二是秦毓,林喻則需要把金榜大打開才看得見名字。儘管內心糾結,但宋璟鈺還是耐心地把金榜看到後面找到了林喻的名字。
素竹在其身後,跟隨自家公主多年,看微表情也該懂主子的心思,素竹試探著問:「殿下,可是對林世子的排名有不滿?」
宋璟鈺不語,她恍惚了片刻,呢喃道:「她的排名於本宮何干,反正本宮的駙馬絕不可能是她。」
素竹點頭:「殿下說的是,秦將軍除了家世不如林世子,其他方面都甩了林世子一大截。況且,此人女扮男裝行事詭異,若真當了駙馬,一個不小心,暴露了身份,怕是會連累殿下。」
宋璟鈺抿唇,臉蛋上掛著愁容。素竹說得對,不論是什麼方面來看,秦毓都是最好的人選,家世清白好拿捏,沉穩可靠,軍功赫赫前途無量,而且若是秦毓掌握西北兵權,對她和泓兒都是最大的助力。
可是,宋璟鈺想像著自己以後駙馬的模樣,她突然覺得,那張臉不該是秦毓的臉。
不管宋璟鈺有多糾結,武試終究還是到來了。
武試分三場:第一場論試,或問古今兵法,或問時政。
第二場考舉重,分為舉兵器和扛鼎。舉兵器論重分為幾個檔次,一是刀劍,二是木倉矛和長柄大刀,三是弓與弩。要求不僅需要拿得起來,還得會用,簡直堪比考武狀元。扛鼎規則很簡單,就是比誰力氣大。
第三場考射箭,分騎馬射箭和跑步射箭以及站立射箭。騎馬射箭以三十五步為準,每人十支箭,越靠近靶心得分越高,按十支箭的總分來排名;跑步射箭,以八十步為準;站立射箭則以百步為準。
為了防止武試把金鑾殿給破壞了,場地設在了京城最大的一處戲台子之上。因為文試淘汰了一大批人,所以武試的人並不多,總共也就三十人。
皇帝等為了安全,坐在搭好的台子上,吸取了刺殺的教訓,這次的守衛比以前森嚴好幾倍。百姓們都隔著百來米在遠處觀望,不過這也不影響她們為場內的人歡呼。
其中呼聲最高的還得是秦毓,秦毓的長相太符合京城人們的審美,身形修長面容俊美,不少人都盼著秦毓選不上駙馬,就能輪到她們了。
相反,林喻名聲太差,縱使臉好看,氣質也變好了,任有不少人拿眼橫她。
武試開始,場內的人嚴陣以待,而看台上的人卻輕鬆自如。宋璟鈺坐在皇帝的右手邊,看著場內的人,林、秦、袁三人的位置剛好在一處,還有那個姜豐也在,此人借著大皇子的光,走後門硬擠進了武試。
第一場論試只有一個問題,皇帝親自提問,問場內的眾人,當今匈奴與大燕的關係。眾人凝眉思索,而林喻則得意地向前一步走,大聲說出自己的看法。
她的看法很明了,匈奴雖短暫退兵,但一定會捲土重來,且重來之勢必定浩大,大燕一定要趁匈奴內部各部落還未聯繫緊密的時候一舉攻下匈奴的都城龍城。林喻的話不無道理,但她的言辭十分犀利且激進,整個人就像一個好戰分子,迫不及待想要殺光匈奴。
這在武官們看來很好,但在皇帝看來卻是大忌。尤其是如今西北西南兩大兵權都不在皇帝手上,林喻還表現得這麼激進好鬥,著實令皇帝不喜。
在場的人里哪個不是人精,在看到皇帝皺眉望著林喻的目光時,個個心裡都有了考量。輪到她們的時候,一個個都說些什麼大燕兵力強盛,豈會怕匈奴那等野蠻人,匈奴不成氣候,大燕不必將匈奴掛在心上,還說什麼如今太平盛世,應該著重改善民生社稷。
一邊誇大燕一邊夸皇帝,皇帝聽了,臉色終於轉好。而台上的其他人卻不見得,尤其是宋璟鈺,雖然面帶微笑,實則心裡把林喻罵了個狗血淋頭。
皇帝如今最忌諱激進好戰貪戀兵權之人,林喻偏要衝上去當這個出頭鳥,簡直就是愚不可及!宋璟鈺差點氣撅過去,不過後來秦毓的回答稍稍令她滿意了些。
秦毓不卑不亢的回答令皇帝也非常滿意,聽多了誇讚的話,秦毓這樣委婉的話語,提起西北雖戰亂短暫平息,但為免匈奴有可乘之機,可以加強西北邊防,比如修建長城邊防線,減租減稅鼓勵百姓耕種等等。
第一場論試下來,林喻就輸了一半。可她不在乎,她又不是真想當駙馬,出個風頭就了事,最主要的是要給秦毓做個反面教材,好讓秦毓別去當那個出頭鳥。原劇情里的秦毓自然沒出事,但在該世界,宋璟鈺死之前,秦毓就先死了,她手握兵權被皇帝猜忌,最後被下毒暗殺,在與匈奴作戰最關鍵的一場戰鬥中毒發身亡。
後面的武試其實都沒多大看頭了,皇帝和公主欣賞誰一目了然。最後按成績排出前十名,供宋璟鈺挑選。
宋璟鈺看著台下的十人,其中秦毓和林喻都在,袁宏博卡在第十的位置也擠進來了。姜豐根本不用考慮,宵小之輩,她就是死也不會選這種人當駙馬。
秦毓是爭取西北兵權最有希望的人,林喻只要人不死不暴露身份,西南兵權就穩了,而袁宏博其父是丞相,統領文官,任何一個選了都對她有利。只是誰是最有利的,最好掌控的,還得宋璟鈺自己權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