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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娘擺擺手:「不不必,不過舉舉手之勞。」
林喻咬了一大口包子,皮厚肉少的包子,一口下去還沒咬到餡兒,嘴裡囫圇地說:「那不行,這樣吧,我請雲娘你來幫我看藥草田,一日給你五十文的工錢,這樣我就能放心去照看其他田。」
「不不要錢!」雲娘更著急了,白皙的手在林喻面前揮舞,指骨分明,十指修長。
林喻伸手抓住雲娘的手,笑著說:「那不行,若是沒花銀子請別人幫忙,別人樂意幫呢是情分,不幫呢是本分。這幫與不幫太不穩定了,出了銀子那就是本分,更讓人覺得心裡踏實。」
這話倒也沒錯,無償的幫忙,總歸讓人過意不去,而且也不好向幫忙之人提要求,但出了錢就是僱主,就能要求對方盡心盡力了。
雲娘也不是小孩,自然明白這個道理,遂不再拒絕。
林喻笑著說:「今日就由我請客,就當從前沒付你工錢的補償了,好嗎?」
雲娘望著林喻,林喻的五官長開了,這段時間養的很好,倒像個明眸皓齒的嬌嬌女,笑起來眼睛透亮,過於專注。
當林喻一雙眼睛直直地望著自己時,雲娘總是很難對林喻說不。這樣也好,也算一筆額外的進帳,這樣她幫林喻就更加正當,也不怕許老太說閒話了。
於是雲娘低頭一笑,眼眸看著自己面前溫熱的粥,點頭應答:「好。」
雲娘不笑的時候氣質溫婉淡然,給人以沉靜如水的韻味。但當她淺笑時,臉頰兩側會露出淺淺的梨渦,平日雲娘是不大愛笑的,因為她人長得美,一雙梨渦更添了一絲嬌美。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先前有算命先生說她這對梨渦是克夫相,且生性放蕩,情yu旺,若是男子,那必定是風流浪子,女子則是水性楊花之相,誰娶誰倒霉。
一開始許老大貪圖雲娘美貌,絲毫不介意這一點,硬是用家裡所剩無幾的銀錢娶來了雲娘,還真是婚後不到一年,許老大就死了。許老太更相信算命之說,認定是雲娘剋死了自己大兒子,日後還會與他人有染,背叛自己大兒子,所以處處刁難雲娘。
林喻卻覺得這對梨渦讓雲娘的笑容更勾人,當然,同樣這樣想的,不止林喻。
幾名衣著不凡的男子在隔壁桌坐下,其中一名男子,劍眉星目,身穿白色錦服,手持一把摺扇,長發高束,一副翩翩公子的氣度,一看家境就不錯。
幾人在隔壁桌坐下,目光時不時往這邊掃。原因無他,林喻這一桌,除了小孩兒許元洪,個頂個都頗有姿色,尤其是雲娘和林佩漪,方圓五十里都不見得有這般貌美的女子,著實引人注目。
林喻敏感地察覺到隔壁桌窺探的目光,轉頭一看,與白衣男子目光對上。對方坦然一笑,點了點頭。
林喻沒有回應,問過大家吃飽沒,飽了就出發前往山上的廟會主場。
結果林喻叫來夥計結帳時,夥計笑嘻嘻地說:「姑娘,隔壁桌的公子已經替你們結了。」
聽到這句話,林佩漪和雲娘都不由得看向隔壁桌。不知道其中哪個的視線吸引了白衣男子的注意,他頓時擺上溫和的笑,撐開摺扇,氣質瀟灑:「姑娘不必言謝,萍水相逢既是緣,裴某隻是想結交善緣罷了。」
林佩漪略微皺眉,雲娘則是轉頭不看對方,什麼話也沒說。
反倒是林喻,客氣地回了句:「多謝。」
隨後她牽起許元洪和瘋娘,招呼大家離開,客氣疏離,並不想多接觸。
許元洪很鬧騰,林喻怕他興奮過頭走丟了,瘋娘也是,見到廟會就也跟個小孩兒似的興奮起來,這一大一小都需要照顧。
見林喻一行人要離開,那白衣男子攜自己的好友一起走上前,拱手作揖:「在下裴蘇襄,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裴蘇襄這話是看著雲娘說的,雲娘都愣了一下。眾人看向雲娘,雲娘雖年十七,但已作婦人打扮,髮髻也是已婚婦女常見的髮髻,如此靠近和一名已婚婦女說話,還一上來就無緣無故問人家名字,莫不是想調戲良家婦女?
林喻一邊不爽裴蘇襄的搭訕,一邊覺得這名字耳熟,裴蘇襄裴蘇揚裴蘇杭,這不是裴家三兄妹嗎?難道這人就是裴蘇揚的二哥?
雲娘皺眉,不想予以理會。此人似乎看不見她的婦女打扮,還這般湊上前來,若是被認識的人看見了,豈不是平白招惹非議?
林喻上前一步,擋在雲娘身前,許元洪則一把抱住雲娘的腿,大喊:「娘!我要去玩!我們快走吧!」
裴蘇襄也愣了一下,娘?如此年輕貌美的女子,竟然已經是當娘的人了?孩子還這般大了?
林喻趁他愣神,招呼大家快走。裴家人不好招惹,不然許元生也不會等到當官之後才有能力反抗,況且許元生當官後也難免和裴家虛與委蛇一段時間,忍氣吞聲後才找到機會剷除裴家。
裴蘇襄看著離開的林喻一行人,搖著扇子,眼裡滿是興味。
旁邊的公子哥打趣道:「裴少,你不會真看上個二手貨吧,美則美矣,那可是當娘的人了。」
裴蘇襄一收扇子,敲了一下公子哥的頭:「曹相之樂你不懂。」
林喻一行人徒步爬上英山,還好英山海拔不高,不一會兒就到了廟會。廟會上人山人海,多是趕集買賣之人,大型的主要表演得等到晚上才開始,尤其是舞龍舞獅之流,還有人表演雜耍,那些個才是真精彩的部分,全留在晚上壓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