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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長大的柏妮絲越難管控,蘭登子爵清楚明白這個事實,他知道,眼前的柏妮絲,已經逐漸在脫離他的控制,他不得不有所行動了。
蘭登子爵從地牢的一個暗槽里,拿出一塊漆黑的石頭,丟給柏妮絲,還說:「我見別人的法杖上都有魔法石,給你也搞了一塊,這塊魔法石里的黑暗之力非常濃郁,很適合你。」
柏妮絲的法杖是黑暗分院給新生準備的,黑暗分院好幾年沒招到新生了,所以準備法杖算得上是優秀,不過法杖頂上確實空蕩蕩的。大多數有條件的法師,都會給自己的法杖鑲嵌魔法石,算是魔力的保障,在自己使用完自身的魔力後,還能用魔法石中的魔力。
像菲妮克斯的法杖,就鑲嵌了充滿光明之力的魔法石,這顆魔法石從幾百年前傳到現在,裡面的光明之力源源不斷。相比起很多法杖的魔法石用一段時間就得換新的,菲妮克斯的法杖算得上是光明法師最羨慕最渴望的法杖。
不過除了菲妮克斯法杖上的魔法石外,目前還沒有能源源不斷產生魔力的法杖。可柏妮絲接住了父親扔過來的魔法石,頓時就感受到了其中濃郁甚至是深厚的黑暗之力,這和一般的魔法石可不太一樣。
柏妮絲內心生出一絲疑惑,警惕地看著父親:「你有這麼好心?」
柏妮絲在害怕或討好蘭登子爵的時候,會喊他父親,但在其餘時候,都是直接喊「你」。蘭登子爵對此已經習慣了,只聽他淡淡地說:「我沒安好心,會送你去聖安地亞學習嗎?」
柏妮絲冷哼一聲:「你送我去學習,不過是因為我是你唯一一個有黑暗天賦的孩子罷了。」
蘭登子爵笑了,笑容有些瘋狂:「是啊,你是我唯一一個有極佳黑暗天賦的孩子,你是最完美的黑暗法師,你是無可替代的黑暗法師!」
剛說完,他就一瞬間收斂笑容,轉移話題:「好了,把石頭收好。我見你和教會的人同行,怎麼回事?」
「教會的人要來解決這裡的瘟疫和天災,你馬上大難臨頭了。」柏妮絲陰惻惻地笑著說。
蘭登子爵果然臉色一變,呢喃道:「怎麼會來得這麼快,我還差幾百個人,不行!你得給我把她們拖住!」
柏妮絲撇嘴,她是不願意浪費精力去救人或是解決什麼瘟疫,但林喻願意去,所以她可不想幫父親阻止教會。
見柏妮絲不回應,蘭登冷冷盯著她:「你果然是長大了,連自己父親的話都不聽了。族裡的長老說得對,你就是天生壞種,無情無義,養不熟的白眼狼。我把你養這麼大,該你報答我的時候了。」
柏妮絲翻了個白眼:「都說了我是白眼狼,我為什麼還要報答你?」
蘭登眯起眼,盯著柏妮絲,突然說:「瘟疫的到來,讓這裡的黑暗元素變得無比美妙。你是黑暗法師,最喜歡黑暗元素濃郁的地方,城裡死傷無數,對你也是有好處的,可是你竟然任由教會的人清除此地的黑暗元素,你打的什麼算盤?」
「怎麼?教會裡有什麼讓你違背本能的人或物?」
眼看著蘭登越猜越靠近真相,柏妮絲也不由得慌了,強作鎮定說:「笑話,我只是不想幫你,所有你想做的事,我都不想去做。」
蘭登冷哼一聲:「呵,你話是這樣說,還不是照樣乖乖走進了我給你準備好的法陣,加強了黑暗魂印。你對黑暗之力的渴望是刻在骨子裡的,你一定會照我說的去做,因為我是你的操控者,我隨時可以把你再次變成我的傀儡。」
柏妮絲用陰冷的目光盯著蘭登子爵,恨不得食其骨肉。她的傀儡術是從蘭登子爵這裡學來的,因為蘭登對她使用傀儡術時的材料和咒語,她全都記下來了,儘管身體不受自己控制,但她的意識仍然清醒。
柏妮絲清楚地感受到蝕骨的疼痛蔓延全身,在她的身體上留下無法掩蓋無法抹去的痕跡,就是所謂的魂印,看上去像醜陋的紋身。
所以當初學長也是清醒地知道自己被操控著寫下遺書,然後上吊自殺。死亡的痛苦他一絲不漏地承擔了,內心的恐懼和絕望伴隨他直到死亡的那一刻。
無視了柏妮絲怨毒的眼神,蘭登子爵自顧自地說:「你不想幫忙也無妨,我有的是辦法阻止教會的人,你乖乖地待在家就行。」
說完,蘭登子爵轉身離開地牢,地牢的大門也在他離開後關上。柏妮絲站在地牢里,眼神依舊陰翳地盯著蘭登子爵離開的方向。
看樣子,在林喻等離開普羅城之前,柏妮絲都要在地牢里度過了。
昏暗無光的地牢,就點了一根蠟燭。習慣了聖安地亞宿舍的溫馨,現在陰暗潮濕的地牢顯得格外骯髒。
好想回到聖安地亞的宿舍,回到和林喻一起生活的地方,不要這種讓她整個人都腐爛發臭的感覺。柏妮絲握緊拳頭,攥著的黑暗魔法石並不圓潤,銳利的邊角劃破手心,血液一點一點滲出,漆黑的魔法石卻偷偷吸收了柏妮絲的血。
黑色也像白色一樣,有著顏色深淺的不同。吸收了柏妮絲血液的魔法石,變得愈發漆黑,仿佛能吞噬世間一切光線。
「誰在那兒!」柏妮絲突然警惕地轉身,舉起法杖,蓄勢待發。
一個人從陰影走到燭光照亮的地方,身上的白金色神官袍格外明亮。
林喻面露驚訝地從陰暗處走出來,一臉失望地看著柏妮絲:「柏妮絲,你的父親竟然在城堡地下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你太讓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