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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叔氣得撒手離去,林喻得意地看著他背影笑道:「哎呀,怎麼不來割我舌頭了,我好怕怕哦。」
秦毓扶額:「好了,你不要再激怒他了。齊叔的武功在你我之上,若是惹惱了他,你就危險了。」
「行吧,我大人不記小人過,不和他計較了。」林喻撇嘴,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知道你是楚家遺孤?」
林喻知道,自然是偷聽到的,但秦毓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好奇,著實奇怪。
只見秦毓老實搖頭,看著林喻,深邃的眼裡滿是信任:「不好奇,如果是你,一切皆有可能。方才多謝你出言解圍,否則我真不知該如何拒絕齊叔。」
若不是林喻,她方才也不知道該如何應付齊叔。有些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就是忤逆,她作為一個晚輩,對方是對楚家忠心耿耿的長輩,許多話,她都不能說。家國大義,滅門之仇,一面是恨,一面是愛,她的抉擇一旦錯了,後果不堪設想。
這麼真誠的目光,搞得林喻這個厚臉皮還有點不好意思,揮揮手打斷這個尷尬的氣氛:「行吧,你不好奇算了,反正我看那齊叔不像好人,你可得防著他點,指不定他就使出什麼偏激手段。」
秦毓點頭:「我知道,你說過了。」
林喻一愣,她什麼時候說過了?轉念一想,該不會秦毓認為是她的那個故人說過了吧?這個故人還挺有先見之明的。
林喻光是給秦毓敲了警鐘,讓她警惕齊叔,卻沒想到,齊叔第一個下手的對象,是林喻自己。
林喻從秦毓營帳離開後,一路往自己的營帳去,卻在半路感覺到一陣殺氣,生物本能驅使她往旁邊一閃。閃開的同時,一把在月光下閃著銀光的飛鏢插進她方才站的地上,堅硬的黃土地,硬生生扎進去只剩下紅色的繩子,可見力道之大。
僅一秒,林喻就猜到是齊叔要來殺她。聯想到秦毓提醒過她,齊叔武功深不可測,她們兩個人合力都不一定是他對手,林喻第一反應就是逃,不敢正面對上。
事實也確實如此,穿著夜行衣、遮擋面目的齊叔每一招都是殺招,林喻能接,但是接了之後,就會面臨對方一招接一招的攻勢,寸步難逃。
此處離秦毓的營帳並不遠,大概隔了三個營帳的距離,打鬥聲引來了一些士兵,見是林喻被黑衣人刺殺,立刻加入戰局,想要幫林喻。雖說平日裡看不慣林喻,但大家畢竟是戰友,對方一看就來者不善,定然要幫林喻。
只是這些人心是好的,實力卻略有不足。進去幾個,躺下幾個,而且個個都是有出氣沒進氣,當場身亡。
本來飛鷹堡留下的將士就不多,很多還被秦毓派去城牆附近巡邏,以防匈奴偷襲。卻不想主將的營帳附近巡邏的士兵最少,一來是秦毓覺得外人想進飛鷹堡極其艱難,匈奴不太可能偷摸潛進來,二來她自認為自己武功高強,不需要那麼多人保護。卻沒想到,危險來自身邊,且不是指向她,而是林喻。
趕來幫忙的幾個都死了,林喻也很無語,她尚且能躲,這幾個就真的是白送了。既然如此,她只好把齊叔往人少的地方引,免得守城士兵死一堆。
秦毓其實沒有睡,睡不著,心怦怦直跳,非常難受,像是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她掀開營帳走出來,想要沒事的時候去城牆上巡邏,卻在經過了幾個營帳發現屍體之後慌了。趕緊叫來人,檢查是怎麼回事。
循著蹤跡,秦毓帶了二十幾個白狼騎,一路追到了飛鷹堡一處防衛最薄弱的地方。此處無人居住,只有幾間破爛的土房子,巡邏的人也最少,因為此處很隱蔽,不易被攻城士兵發現。此處城牆薄弱,竟然有個隱蔽的狗洞,想必齊叔就是從這裡鑽進城裡。
秦毓趕到,卻見林喻身上多了許多傷口,林喻面對的人身手矯健,武功高出林喻一大截,幾乎可以說是世間少有的高手。秦毓對齊叔的武功路數很熟悉,畢竟他當過自己的師父,一看就知道是齊叔。
秦毓氣血沖頭,當著這麼多白狼騎的面,也不能直呼齊叔,只能大喊一聲「住手」,然後指揮白狼騎去幫林喻。齊叔見狀,面罩下的臉止不住冷笑,果然女子外向,為了情愛,置滅門之仇於不顧,還為了救林喻這小子向他動手。
如此一來,林喻必須除掉,成大事者,怎能被兒女之情所拖累。沒想到秦毓的出現,反而刺激了齊叔要殺林喻的心,一招更比一招狠。
林喻逐漸支撐不住,這個齊叔的武功算是該小世界天花板了,她的水平和秦毓不相上下,撐這麼久已經是極限。不愧是殺手組織的頭頭,一招一式乾淨利落,沒有一點浪費,招招致命,林喻只是體力見底,閃躲稍微慢了一步,就這麼一個破綻,就被齊叔一劍砍中右肩,正是她拿劍的手。
頓時,林喻的武器落地,眼看著毫無還手之力,此時只要齊叔出劍,林喻必死無疑。
但是幸好,此時越來越多的白狼騎趕來,給齊叔的時間不多了。他只有兩個選擇,一是拼盡全力刺林喻最後一劍,這一劍不論成與不成,他都必須撤退,不然就走不了了。武功再高強,於千軍萬馬之中也是白搭。另一個選擇就是不刺,轉身就往他來時的城牆狗洞鑽。
咬咬牙,齊叔打算賭一次,最後一招帶走林喻。他一個抬手,最後一劍刺向林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