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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去縣裡?呵,小林家真是太天真了,她們難道不知道,他林老二在縣裡混跡那麼多年,隨便找人一打聽,便能知道她們住哪兒。
大林家林老二托縣裡的狐朋狗友打聽小林家住處,而許家則是找到了許老二打聽。許老二饑荒瘟疫時跑得可快了,跑去了縣裡一處相好家裡躲著,吃相好的,睡相好的,把相好熬死,他反倒活下來了。
許老二當然不白幫忙,他可是唯利是圖的真小人,許元生給了他些銀子,他才肯幫忙,還讓許元生承諾,日後和小林家結親了,把小林家的財產搞到手,得分他更多好處。
許元生現在只想找到小林家提親,懶得和許老二計較,隨口答應了。
最先敲響小林家家門的,自然是關係親近的安家人。安叔安嬸先請媒人上門,一上門,小林家給人好茶奉上。
白日裡雲娘在醫館坐診,家裡就林喻幾個,媒人聽委託的安家人交代了說媒的姑娘是哪個,心裡也有底,面上帶笑,一番客套話後,才切入正題。
林喻本還客客氣氣地和人說話,一聽是來給雲娘說媒的,頓時臉上的笑就僵硬了幾分。
瘋娘是家裡唯一的長輩,她自然要為家裡的晚輩們做主,不管是林佩漪還是林喻,她都是長輩。可瘋娘不算雲娘的長輩,因著雲娘是許大郎的妻子,許大郎雖死,但她也和瘋娘是一個輩分的,許大郎早先和林老二交好,瘋娘又被林老二拐來當老婆,雖是被迫,但事實已成,她就和雲娘一個輩分,如何能干涉雲娘的婚事?
媒人聽瘋娘說她做不了雲娘的主,她和雲娘說起來,日後若是林佩漪嫁給許元生,她們二人還可能是親家母的關係。媒人一聽,傻眼了,這安家托她說的媒,怎的有這層複雜的關係。
媒人那邊不好開口,安家人不得不攜禮上門,親自來找小林家說親。而且她們也知道雲娘白天要坐診,便挑了晚上的時間來。
小林家正準備晚飯呢,遇安家人上門,索性把安家人提來的禮物放一邊,肉呢給做成菜,讓安家人留下一起吃。
大家也都是熟人了,往日見面是不客氣的,今兒個反倒有些拘禮。
自那日媒人來過後,小林家便知道安家人想提親的事,而且提親的對象還是雲娘。雲娘身為當事人,自然也知曉,她已經打定主意不二嫁,更何況,她對安子遠壓根兒沒那方面的的想法,她從前不認識安子遠,把他當陌生人,後來同在劉大夫手底下學醫,她把對方當師兄當哥哥,現在自己開醫館,更是沒多少接觸,無感還算好的,更別提她曾經還因為林喻總是提起安子遠,而對安子遠有一絲反感。
雲娘的想法已經和大家說了,她不想嫁,不管是安子遠還是別的男子,她都不想嫁。瘋娘只是感慨雲娘如此堅決,而林佩漪和林喻都知道雲娘為什麼不想嫁,林佩漪內心酸澀無比,回了書房讀書,只希望讀書能讓她沒空去想那些令她痛苦的事。
林喻對此並未發表自己的意見,雲娘不想嫁便不嫁,但云娘看向她時灼灼的目光,林喻只當沒看見。
安家人第二天來時,雲娘親自接待了她們,在安家人還未開口時,雲娘便先提起了自己終生不嫁的事。安家人尷尬地坐著,夫妻倆你看我我看你,也都明白雲娘的婉拒意思,一陣長嘆,連飯也不吃了,失望離開。
雲娘也算給了安家人面子,不然若是等安家人親自開口提親,她再拒絕,難免讓人下不來台面。索性在對方未開口前,就表明自己的態度。
安子遠從爹娘那兒得到了令他失望的消息,臉色蒼白如紙。怎會如此?雲娘怎會拒絕他?明明二人曾經在醫館時關係也算親近,雲娘待他總是與旁人不同的。
可他也不想想,醫館裡的別的男子云娘一般一句話都不搭理,那是不想搭理,不熟。安子遠以為的雲娘待他特殊,其實不過是陌生人和熟人的區別,並非旁人和心上人的區別。
安子遠受了打擊,一連好些天在醫館時都神色慘澹。鬧得劉大夫都看不下去了,一問得知,竟是安子遠托爹娘去小林家說親被拒,劉大夫心想,自己也算雲娘與安子遠的長輩,二人之間相處確實是安子遠主動些,不過雲娘總是雲淡風輕的模樣,也看不出來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可雲娘這般年紀了,雖容貌上乘,可年紀大了,總得有個男人依靠,同門師兄安子遠也算個可靠之人。
劉大夫覺著兩個徒弟能結為連理倒是一樁美事,遂他又讓自家老伴去提點安子遠,從雲娘這兒下手,她臉皮薄,定是對安家人直接上門提親感到不好意思,得去找雲娘的爹娘才有用。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說親肯定得找爹娘啊,哪有直接找人家小女子的。
安子遠重新燃起希望,遂讓爹娘去石河村找雲家人。雲家人本就一直擔心雲娘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她也不能一直和外人小林家過日子啊,她如今一不和夫家過,二不和娘家過,整了個不倫不類,不像話。
於是一聽安家人提親,安家人言辭間也半點不嫌棄雲娘是寡婦,雲家人頓時找到了解決之法。當雲父和安家人高興地談婚事時,雲母皺緊眉頭,總覺得這事成不了。
雲娘給了她們修房子的錢,也不肯告訴她們搬去縣裡的哪裡,不就擺明了想和雲家斷乾淨嗎?既然都要斷乾淨了,又怎麼會讓雲家來做主她的婚事?可雲家又是雲父說了算,雲母再多的顧慮,也只能往肚子裡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