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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敬軒壓抑住內心的火氣,繼續說:「行行行,你要贏頭彩。我聽說,西邊獵場有好多獵物,咱們去那邊吧。」
西邊獵場?林喻想了想,好像袁宏博等人也在那邊,她去幹嘛,和一群文縐縐的公子哥乾瞪眼嗎?
「不去,我要去東邊。」林喻說完,一拉韁繩,扭頭朝東邊去。
陸敬軒眼睛瞪圓,趕緊駕馬跟上,不動聲色地說:「東邊?東邊靜得很,不像有獵物的樣子,我聽一個在御林軍當差的弟兄說,獵物都趕到西邊去啦。」
跟隨林喻的一個武官將領之子,徐承峰冷笑一聲,騎馬擠開陸敬軒,不屑道:「林兄愛去哪去哪,輪得到你在這兒指手畫腳,你算個什麼東西。」
林喻騎著馬,晃晃悠悠地朝東邊獵場去。她本也不知道去哪邊,但既然陸敬軒讓去西邊,那她就要去東邊。
二皇子的人希望她去西邊,無非就是想她和袁宏博那幾個打好關係。二皇子還打算把林喻招入麾下,不過林喻並不喜歡這種被人操縱擺布的感覺,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靠近東邊獵場時,林喻用了順風耳,聽到了方圓一公里內的動靜,並不像陸敬軒說的那樣,獵物都被趕去了西邊。相反,東邊的獵物還很多,動物的腳步喘息聲,都進了林喻的耳朵里。
同時處理太多的信息對大腦是負擔,林喻一般只會抓取對自己有用的信息。確定了哪個方向獵物多之後,就帶著人朝那個方向去。陸敬軒還想勸,但是沒有了林喻撐腰,其他人根本不買他的帳。
陸敬軒急了,一會兒看看林喻等人,一會兒又四下張望。突然,陸敬軒的馬不知道怎麼回事,猛地抬起前蹄,把陸敬軒甩了下去。
「哎喲!我的腳,痛死我了!」陸敬軒倒在地上,似乎扭到了腳。
這裡的人都是武功傍身的,且又不是什麼皇子高官,身邊也沒御林軍跟著。腳傷了,只能自己想辦法回去。
林喻嫌棄地看著陸敬軒,剛要轉身,就聽陸敬軒說:「林喻,咱倆這麼多年交情,我腳傷了,你能送我回去嗎?」
林喻雙眼直視陸敬軒,宛若打量一塊爛肉。這個陸敬軒,從開始就在試圖讓她去西邊獵場,準確來說,是不讓她去東邊獵場,他想幹什麼?
林喻打了個哈欠,不耐煩地揮手:「要回你自己回,不回就躺這兒,等會兒讓御林軍抬你回去,我們走。」
說完,林喻一抬手,眾人便跟隨揚長而去。徐承峰等人更是故意笑得很大聲,把嘲笑陸敬軒廢物的話說得極為大聲,生怕陸敬軒聽不到似的。
林喻縱容他們嘲笑陸敬軒,半點阻攔的意思都沒有。而在林喻等人離開後,陸敬軒竟然又自己爬起來了,半點腿腳不便的模樣都沒有,眼神陰森,朝林喻離開的方向吐了口口水。
「呸,好言難勸該死鬼,上趕著找死,救都難救。只懂下三流的廢物,還敢大言不慚贏頭彩,到了閻王爺那兒,有的你好受!」
陸敬軒牽過馬兒,駕馬朝西邊奔去,他自以為不過是泄憤的幾句話,卻一字不落地傳進林喻耳朵里。
林喻張弓搭箭,手指一松,箭即離弦,朝著一隻在河邊喝水的野鹿飛去。弓箭瞬間刺進野鹿的脖子,穿透露出半截箭身。鹿被弓箭射出的力道帶動,歪了半邊身子,受驚之後還沒立刻死,而是企圖逃跑,跑了幾步,便倒地不起,只能偶爾掙扎顫抖。
林喻身旁嬉笑的眾人頓時不敢相信,這還是林喻嗎?這群武官子弟,雖以林喻為首,但私心裡卻很是瞧不起林喻。
同為武官世家子弟,林喻卻只顧吃喝玩樂,驕奢淫逸程度居京城公子哥之首。明明是鎮國公之子,卻夜夜流連青樓煙花之地,虛得很。
以往他們一行人玩個什麼,都得照顧著林喻,得小心謹慎,各種娛樂活動都得讓著林喻。若非林喻出身太好,他們又哪裡看得上林喻。
在這群人眼中,林喻和陸敬軒沒什麼不同。唯一的區別就是林喻是世子爺,其父是武官之首,他們惹不起。
而這一箭,莫說林喻了,就連他們之中武功最好的人,都不一定能一劍封喉射死那隻鹿。
旁人的驚訝林喻看在眼裡,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她不僅是要讓林岩對她刮目相看,更要讓武官全體見識一個不同的林喻。
而後,林喻也不藏拙,利用順風耳捕捉獵物的蹤跡。然後張弓搭箭,箭無虛發,一箭出,必有獵物到手。
眼看林喻的獵物越來越多,她的馬都載不下了。徐承峰自告奮勇,把獵物攬到了自己的馬上。
徐承峰是這群人里武功最高的,也是最有前途的。他爹是御林軍副統領,直接歸皇帝調遣。徐承峰原先的志向便是跟隨其父進入御林軍,日後為保衛皇城而戰。
林喻在心裡給徐承峰默默打了個分,算計著徐承峰可用的地方。
而在這時,她的耳朵里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們是什麼人?」宋璟鈺聲音平靜,但仔細聽,能聽出一絲顫抖。
林喻神情嚴肅,「不好!爾等隨我速去東南方向!」
要換成從前,徐承峰等人哪有那麼聽話,但見識了林喻的本事之後,再一看她表情,不知怎的,連問都沒敢多問一句,駕馬緊緊跟上。
一行人駕馬狂奔,瞬息間便到了一處懸崖之上。而在懸崖邊上,大公主宋璟鈺正被一群黑衣人包圍,她的身前有幾名侍衛護著,但侍衛身上傷口眾多,想來是不敵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