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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縣裡醫館當學徒夥計的安叔兒子,這次聽說自己爹娘一把年紀了還下地幹活,趕緊請了假,回來勸爹娘好生休息著。結果一來到地里,就看見給大傢伙分解暑湯的雲娘,頓時就怔在了原地。
作者有話說:
是金子總會……
第180章 學醫
安嬸見兒子一臉呆愣, 誤以為是熱著了,趕緊把雲娘分給她的解暑湯遞給兒子。安叔兒子名叫安子遠,幼時就送去縣裡啟蒙識字, 後來對醫術感興趣, 十幾歲就進了醫館當學徒, 不常回村。是以剛嫁到石河村不過兩三年的雲娘,他從未見過。
安子遠被親娘遞到手裡的解暑湯叫回魂來,傻愣愣地喝了一口,嘗了一口後, 眉毛上挑:「嘶, 這湯放了大概六七種藥材,有……」
安嬸白了他一眼,喝個解暑湯還要念叨裡面有什麼藥,真是在醫館學醫學傻了。
安子遠念叨半天,發現有一味藥,他始終嘗不出來,便問安嬸:「娘, 這湯是誰給配的?」
安嬸摸了一把汗, 用手隨意一指:「喏, 雲娘端來的,林丫頭說是雲娘熬煮的, 可清甜了, 喝了感覺全身都舒坦些了。」
安子遠見安嬸指的方向有兩人, 一個是雲娘, 一個是林喻。
此時林喻收割了大把麥子, 累得大汗淋漓, 雲娘一般會等她一起去藥田。見林喻額頭上全是汗, 雲娘放下舀湯的勺子,從懷裡掏出一張絲巾,動作很自然地覆上林喻的額頭,給她擦汗。
林喻朝雲娘咧開嘴,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雲娘你這般遷就照顧我,我會被養廢的。」
雲娘瞪她一眼:「胡胡說!」
住在一起後,雲娘才發現,林喻此人嘴上沒個把門兒的,什麼話都敢說。在許家,雲娘總是忍氣吞聲的那個,到了小林家後,林喻總會時不時地惹得雲娘好氣又好笑,漸漸地,雲娘有不開心也會表露出來,不喜歡林喻做什麼,就瞪她白她一眼,然後糾正對方哪裡做得不像話。
喜歡和不喜歡,逐漸變得明朗。而雲娘整個人,也不再像從前那般死氣沉沉,任人揉捏,反倒有些自己的脾氣了。
林喻就想看見雲娘活得自我一點,老是一味地遷就別人,太憋屈了。被小聲責備後的林喻,反倒笑嘻嘻的,一點沒有不開心,竟然湊上前,臉和雲娘只隔著一拳的距離,眨巴兩下眼:「怎麼,真擔心我廢啦?」
雲娘羞惱之餘,面上儘量保持平靜,實則已經上手,捏住林喻的臉頰,氣呼呼地說:「臉臉皮果然很很厚!」
其實不厚,最近幹活勤快,雲娘反倒覺得林喻瘦得有些皮包骨頭了。皮膚倒是很嫩滑,雲娘捏住林喻的臉,還有些捨不得放手,心裡想著要不這幾天家裡做一段時間的藥膳,給林喻補補身體。
兩人的親密打鬧落在安子遠眼裡,明知故問:「娘,哪個是雲娘?」
其實林喻他已經見過幾次了,每次林喻帶瘋娘到醫館複查或是換藥,都是他拿了方子去拿藥。認識林喻,那另一個陌生姑娘不就是雲娘咯。只是瘋娘的瘋病想來是不願意為人所知,那他就裝不認識好了。
「素白裙子那個,」安嬸努努嘴,轉念又覺得不對,知子莫若母,安嬸一看安子遠那眼神,就察覺到不對勁了:「你想什麼呢?」
安子遠一驚,眼神四處飄飛,二十歲的大小伙子,緊張得手都不知道怎麼放:「沒沒什麼!」
安嬸猶疑地看著他:「我可告訴你,別想歪的。雲娘是寡婦,雖然和許家分家了,但她可是當著全村人發了毒誓,終生不再嫁,若有違背,村里任何一個人都能將她沉塘。」
安子遠一驚:「怎會如此!她太不理智了,寡婦再嫁乃是常事,怎能將自己禁錮於此?」
「再怎麼說,那也是別人家的事,你可別摻和。好好在縣裡幹活,娘今年給你存夠了彩禮錢,請個媒人,給你相看戶人家,早日成家立業,娘才放心。」
雖安嬸勸誡了安子遠許多,但其實他一句話都沒聽進去,光記得雲娘是個寡婦了。
「不行,我得去找雲娘問清楚,她這解暑湯里放的最後一味藥材是什麼。」安子遠自顧自地說著,不顧安嬸的拉扯,往雲娘走去。
林喻正和雲娘聊天呢,突然察覺身後來了人,她警覺地回頭,見到一名年輕清俊男子朝她們走來。
安子遠走近,但又不敢靠太近,簡單的避嫌他還是懂的。
「二位打擾了,在下安子遠,家父家母受僱下地,在下有些擔心她們二人的身子骨,方才偶然嘗了一口二位送上的解暑湯,反倒放心了。家父家母年紀大了,還得二位多擔待,在下先謝過二位了。」安子遠笑容溫潤,大抵是在醫館待久了,身上總有股藥香,給人一種威脅性不大的感覺。
雲娘身上也會有股藥草香,但她的味道更清新,不像安子遠,味道太重,反而讓人一聞就悶頭。
「不用謝,安叔安嬸先前對我們也多加照顧,談不上誰擔待誰。」林喻看向安子遠,安子遠此時帶著笑,眼神沒有偏向任何一人,但林喻就有種直覺,此人是沖雲娘來的。
安子遠笑著點頭:「姑娘客氣了,話說方才嘗過了姑娘送給家母的解暑湯,在下也對醫藥略知一二,嘗出了其中五味藥材,有……卻始終嘗不出最後一味,不知姑娘可否解惑?」
林喻哪知道雲娘往解暑湯里放了什麼,此時也只能看向雲娘。雲娘被林喻看得一愣,她也是沒料到此人一來,問的竟然是解暑湯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