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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姣姣也沒了好脾氣,「去給公社去給縣上省上的領導說,說我幫村子裡搞果樹創造收益是我犯罪,我的錯,為了跑這事兒我忙裡忙外,回H省找關係借肥料,我就是想讓村子裡,知青們過好點,我就是骨頭犯賤,沒事找事干,惹你這麼一頓罵!」
「張春麗!你要是不滿意,可以和公社領導反映換地方。」
劉暢也難得生氣了,「新來的這批知青,本來就沒參與過果樹養殖,也沒有經過培訓,原本姣姣是打算明年擴大規模,讓你們也參與進來,但是你這樣子,搞得好像我們種果樹是在占什麼便宜,我們占的是什麼便宜?!」
她待張春麗不錯,在知青院就是個大家長,能鎮住人,對每個知青都噓寒問暖,張春麗被她這麼一罵,眼淚快包不住,蹲在地上埋頭哭。
她在家哪裡受過這種罪?
「矯情!」
孫玲玲罵了句,「沒事瞎鬧什麼呀?」
張春麗抬起頭瞪她,扭頭就跑,劉暢要去追,宋姣姣拉住她,「讓她去吧。」
劉暢不放心,「她要是去公社那裡亂說話,可咋辦?」
影響的還不是宋姣姣?
宋姣姣倒沒這個擔心,「我們種果樹是公社同意的,她鬧能討個什麼好來,就是不滿意下鄉混成這樣,再搭理難不成還要長她的氣焰?」
劉暢覺得宋姣姣說的對。
匆匆收拾,和知青們忙碌去了。
宋姣姣也上工幹活兒。
地里的活兒忙不過來,村長會安排他們去幫忙,知青們不是好歹不分的人,苦點累點也不會說什麼,宋姣姣出去路過劉宓家,正好看到趴在牆頭的周緹香。
宋姣姣喊了聲,周緹香扭頭見是她,幾下從牆頭上跳下來,飛快往坡上跑,追到宋姣姣面前。
太陽刺眼,宋姣姣把草帽戴上,眯起眼睛,「你在那兒幹嘛呢?」
周緹香為人老實,她這一問就臉頰通紅,「隨便看看,這不是知道劉宓同志在做輔導,想過來蹭蹭課。」
宋姣姣淡淡一笑,「是想蹭課還是想看人啊?」
周緹香被發現了秘密,一個哆嗦,「別,別亂說,我就是隨便看看,沒,沒別的心思。」
「隨便看看還專門穿新鞋?」
宋姣姣不懂怎麼人總是喜歡心口不一,「果果跟著劉宓去看診了。」
「哦,好的。」
周緹香回答才反應過來,一張臉漲得更紅了,「我不是來看她的……」
「那你就是來看劉宓的?」
「不不不,不是。」
周緹香頭搖得很堅決。
這一幕正好被趕回來的劉宓看見。
黃果果被村民惡化的膿包嚇到,現在還沒緩過神,站在劉宓後邊白著張臉,劉宓看到槐樹下的兩人。
一個面紅耳赤,一個笑容燦爛。
她就覺得不舒服。
很不舒服。
然後——
她看到周緹香拿出一個小小的紙包,害羞地垂著腦袋,耳根都紅透了。
宋姣姣像只小狐狸,大辮子藏在草帽下面,她只穿了一件長袖的襯衫,料子並不厚重,微風一吹都帶著春夏的輕-薄,她貝齒一露,顯得和周緹香十分熱絡。
劉宓摸了摸放在褲兜里的那根小紅繩。
宋姣姣的生日要到了,她和上輩子一樣,準備了小紅繩當作生日禮物。
她本來是打算趁著這一次生日,對宋姣姣坦白,向她承認——
承認她就是喜歡她,不管上輩子這輩子,至始至終都沒有喜歡過其他任何人。
她沒有訂過親,她上輩子的拒絕是來源於自己的脆弱。
她是個懦夫,不願讓宋姣姣跟著自己受苦,她用那樣狠決的方式將她推到很遠很遠的位置。
她想親口對宋姣姣說。
可是現在,宋姣姣好像不需要了。
劉宓覺得陽光刺眼的過分。
讓她眼睛有些發潮了。
正好宋姣姣的視線在此時偏了過來,劉宓怕被發現異樣,趕緊扭過頭,「你早點去地里吧,有什麼不懂的明天問我。」
黃果果傻愣愣地點點頭,想到那會兒處理的畫面,又忍不住蹲在小路邊發嘔。
劉宓只是看了一眼,然後極快地回家放藥箱了。
周緹香滿是擔憂地看過去,宋姣姣樂了,「這下都不用我幫忙了,這東西,你自個兒給她吧。」
她重新把小紙包塞給周緹香,周緹香猶豫了一下想過去,宋姣姣拉住她,「人家在吐,現在肯定不想看到你,等她吐完了再說。」
周緹香就老實地等著。
宋姣姣拿起背篼,「我去上工了,周老師,加油哦。」
周緹香紅著臉蛋,猶豫不決。宋姣姣想起平時見到周緹香的樣子。
那是話嘮加老黃牛,能說能幹,虎里虎氣的,但一提到黃果果,就像換了個人。
「嘖。」
她自己都覺得好笑,「愛情使人變傻喲。」
周緹香聽到這話臉更紅了。
宋姣姣往地里趕,周緹香等黃果果吐的差不多了才湊上去,「黃果果同志,這裡有兩顆糖球,你吃了可能就會好受點。」
黃果果差點嚇一跳,胡亂擦了擦嘴,沒接,「不用了謝謝。」
她腿腳虛軟,還好被周緹香一把扶住。
黃果果道謝,周緹香道,「你身體不舒服,我送你回知青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