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宋姣姣跟獻寶似的端著糖水過去。
周緹香笑著正想接,劉宓一把搶過那碗糖水,張口就往下喝——
剛喝了一口,劉宓捂著喉嚨猛咳不止。
宋姣姣一臉怨念,「劉宓同志,這可是開水,燙著呢,你那碗還在屋裡呢,你搶什麼呀?」
劉暢視線在幾人身上打轉,隨即笑道,「劉宓同志不怕燙。」
「死豬才不怕開水燙呢。」
幫忙搬東西的孫玲玲順嘴說了這麼一句,說完才發覺不對,趕緊道,「劉宓同志,對不起,我不是說你……」
「沒事。」
劉宓端著那碗不放手,「我知道你沒惡意。」
孫玲玲羞紅了臉繼續幹活。
黃果果已經端著廚房剩下那碗出來,遞給了周緹香,「周老師,我用碗給你晾了一下,你看看,現在應該沒那麼燙了。」
黃果果齊耳短髮,一雙眼睛大大的,周緹香接過那碗,喝了一口就開始嗆。
黃果果湊上前給她拍背,「周老師,你沒事吧?」
周緹香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喝太急了,沒事。」
站在門口的張春麗撇了撇嘴。
她想回城,不想待在這鄉下,所以她要找個「靠山」,很顯然,周緹香並不是她的靠山。
她一看周緹香,就知道這人沒什麼底子,經不起運作。
她視線定在劉宓身上,來回瞟了好幾眼,她嘴巴撇得更厲害了,轉身進了屋子,也沒說搭把手的話。
-
宋姣姣帶了新化肥回來,知青院的都鬥志滿滿,果樹長勢也好,劉團結下了死命令,這樹上的果子,以後月份到了紅了熟了,都是要記數的,誰敢偷一個,就拿工分扣。
村子裡人都忌憚口工分,但對這果子樹也好奇。
誰也不能保證這能結好果子,要是種出不成,那今年,不就白忙活了嗎?
第19章
「最近夏梢生長期,果樹開花,授粉的事會很忙碌,大家注意施肥防蟲,如果有發現蟲害,第一時間和我反映,孫玲玲,你負責組ʟᴇxɪ織大家檢查,不要有遺漏。」
五月的天暖洋洋,中午大家抽了個時間在知青院開會,宋姣姣分發完任務,孫玲玲倒也沒有抱怨,「行吧。」
語氣還有幾分得意。
這段時間知青院把果樹護理的很好,成果有目共睹,大家似乎都能看到果樹掛滿枝頭的景象了。
「馬上要迎來夏季,多暴雨,我們還是應該做好防護措施,本來夏季根系就會迎來二次生長,如果處理不及時,把果樹泡壞就前功盡棄,這件事我們還得多想辦法,之前栽種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但還是要做好準備。」
宋姣姣話音剛落,徐兵就道,「這種事交給我和呂東吧,胡蓉也可以幫忙,我們計劃一下,等商量好了來給你報備。」
他們做事越來越有計劃性,宋姣姣合上會議記錄本,「行,就這麼辦。」
張春麗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大中午的不睡覺,在這吵吵鬧鬧一個中午,這馬上要上工了,倒是歇住了。」
另外兩個新來的男知青在地里忙,黃果果去學習了,就剩下一個張春麗。
她自從來到知青院,就沒對誰看順眼過。
孫玲玲站起來拎著小馬扎,嗓門很大,「天天就知道睡覺,整個知青院就你最懶!幹活兒不積極,我看等打完稻穀,你能分多少糧出來!」
M省和H省不太一樣,收割稻穀的季節在七八月份,因此這段時間知青院人人勒緊褲腰帶,也好在山貨多,能填飽肚子。
劉暢每天去挖菌子,變花樣兒給大家做吃的。
張春麗一點就炸了,「我沒幹活兒?!我天天下地做這做那,前兩天還割了麥子,每天都在地里耕,肩膀都磨破了,那麼多秧苗你們插了多少?!」
果樹也需要維護,知青院的天天忙著授粉施肥,空了也去地里。
但張春麗這麼一說,就像他們什麼都沒幹似的。
劉暢拔高了聲兒,「行了行了,今年麥子都不夠分的,吵吵啥,省點力氣吧!」
大家怨聲載道的。
M省不主產小麥,除了上交的,每家每戶也就只能分十幾斤,他們知青分下來的就更少了。他們基本都是北方人,吃麵食多,米飯不頂飽,拿到那些麵粉的時候,一個個臉都灰了。
張春麗哼了聲,扭過頭,委屈得很,「都是前腳後腳來的知青院,有些人就能種果樹躲懶,有些人就得當老牛下地死命耕,下鄉當知青還得分個三六九等,那我們還下鄉幹什麼?」
她抹了抹眼淚,「你們就是來當土皇帝的!」
「啪!」
徐兵摔了椅子,不滿地站了起來,「張春麗,你要是不滿意你就直說,沒必要給我們扣帽子!那些果樹是咱們全村的財產,我們出勞出力,最後大家一起分!你還在這裡嘰嘰歪歪,你有本事,你上午種地,下午護理果樹去!」
張春麗梗著脖子,赤著臉,「憑什麼!?」
徐兵還要發火,宋姣姣扯了扯徐兵的袖子,「算了,跟這種人你沒法說清楚的。」
張春麗紅著眼睛看宋姣姣,「你什麼意思?你風光你了不起啊?宋姣姣,你在這裡腐蝕同志,靠果樹來逃避勞動,你可恥!我要是去公社上面舉報你,一報一個準!」
「那你去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