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果樹栽培下來,半個月的時間裡已經慢慢緩過來,只是現在還沒辦法施肥,宋姣姣也不急,只要種植順利就沒什麼問題。
這天她收到來自H省的信。
卻不是宋大強寄來的,是王英。
王英在信里說城裡現在有工作機會,她心疼宋姣姣一個小姑娘下鄉辛苦,所以就和人商量著通融一下,只是買這工作需要六百塊。
而她手上沒錢,問了宋大強,宋大強說錢都存起來了,不會亂花,這把王英急壞了。
她在信里哭訴,說她這輩子為了宋大強當牛做馬,什麼都想著他的好,結果現在為了ʟᴇxɪ給她買個工作,他都不願意拿錢出來。
反正就是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
不過宋姣姣卻得到了一條有用的信息——
王英在懷疑,宋大強把錢都給了她,所以才用這樣寫信的方法來詐她。她當然不會說了,即使用工作當誘餌,她也不會上當。
宋姣姣回信速度也很快。
她在信中寫道,「爸爸既然不願意把錢出來,你們就把錢存起來,留著以後養老,我在鄉下挺好的……」
她說,「我會好好建設祖國的!」
她都能夠想到王英看到這封信,又氣又瘋的樣子了。
王英願意跟宋大強這麼久,完全就是看在宋大強工資不錯,好掌管錢袋子,現在錢袋子飛了,還飛那麼遠,王英只有干著急。
王英就算挑撥離間,也得看看宋大強吃不吃這套的。
宋姣姣轉頭又給宋大強寫了封信,寄到屠宰場。
中心思想就一個:她一切都好,讓宋大強保重身體,不要再寄衣服和吃的,把那些錢省著留給王英和哥哥嫂子用。
她爹雖然是個實誠人,但有時候就是太實誠了。
有些心眼,還必須得耍一下的。
做完這些,宋姣姣心裡總算安定了些。
「哎,我的糧票怎麼少了?誰動了我的包?!」
知青們下工回來做飯,宋姣姣正幫忙洗菜,聽到屋子裡的動靜,放下盆子進去看。張春麗拿著一個小布包,把布包翻開,裡面裝著零散的錢和糧票。
孫玲玲在裡面收拾被褥,聽到這話冷著聲,「你什麼意思?我們知青院之前,可從來沒人丟過東西的。」
她們每個人都把包放在柜子里。
但是要緊東西都是貼身裝的,再是藏的厲害,這屋子就這麼大,一眼望到頭,誰能沒察覺?
一切都是靠自覺。
「沒人偷,那我糧票怎麼不見了?!」
張春麗尖著嗓子,情緒激動,「一共十張兩市斤的全國糧票!沒糧票我下個月吃什麼?!誰偷了我的糧票,趕緊給我拿出來!」
她又急又燥。
宋姣姣歪著頭看,覺得沒什麼意思,準備繼續回去洗菜,上輩子張春麗糧票也鬧不見過,大張旗鼓鬧了一通,差點把村長叫過來。
她在劉宓家聽到消息,也趕過來看熱鬧。
女知青們都被張春麗懷疑了個遍,最後糧票是被張春麗自己放忘記地方,塞在枕頭的夾層了。
後來張春麗被知青院的冷落,也就是那個時候,遇到了話嘮周緹香。
「你別走!」
眼見宋姣姣要跑去洗菜,張春麗衝上前,差點叩住宋姣姣的肩膀,幸好宋姣姣躲得快,她眉眼多了幾分冷意,「幹嘛?」
張春麗叉著腰罵,「你做賊心虛是吧?跑什麼跑?糧票是不是你拿的?!」
宋姣姣沒說話,孫玲玲就罵開了,「你有病吧張春麗?宋姣姣來我們知青院,帶的糧票比你多,肉都帶了十幾斤!你是什麼東西,說她偷你的糧票?」
孫玲玲不喜歡宋姣姣,但她也吃過宋姣姣帶的東西,她實話實說,張春麗一時不服,但又知道宋姣姣平日作風。
他們這些新來的知青,沒負責種樹,天天就在地里幹活兒,被孫玲玲這麼一罵,她乾脆一屁股坐在門檻上,邊哭邊喊,「我不活了!糧票沒了,我只能餓肚子了!誰能想到知青里還有賊嗚嗚嗚……」
正在做飯的劉暢和胡蓉出來看情況,知青丟糧票這事,以前也沒發生過,劉暢黑著臉,飯也不做了,斬釘截鐵的,「張春麗,你糧票有啥特別記號?要是方便辨認,我們搜一下屋子就知道你糧票在哪兒。」
她看了看其他人,又看向另一個新知青黃果果,「要是你糧票和其他人的沒什麼區別,我們也是有心無力啊!萬一你賴別人的糧票怎麼辦?」
畢竟人心不可測,這知青新來不久,誰也不了解呀?
張春麗聽劉暢這麼說,衝出去就要撞牆,「我要是說一句胡話我一頭撞死!我糧票丟了,我死都要揪出來是誰拿的!」
她咬牙切齒,抹著淚,「我辛辛苦苦攢下來的糧票啊!」
宋姣姣:「……」
她默了默,「我們出去上工都是鎖了門的,回知青院大家又都在,張春麗,你要不再想想,你是不是把糧票放忘記地方了?我們中間就算是有人偷糧票,也得找個糧票多的偷啊,就你那三瓜兩棗,偷了不是逼你餓死?咱們這沒人那麼惡毒吧?」
張春麗想反駁,隨即神色一怔,整個人像是霜打的菜葉兒,腦袋耷拉下來,「算了,不見就不見吧,我要我家裡人再寄一些過來,我,我還可以找你們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