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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你也不錯啊。這老天爺忒不公平了,身手不錯,臉長的也好,可不愁娶媳婦了吧?”景斷剛把人打個半死,又和人勾肩搭背的閒聊。
柳平彎著腰,手搭在膝蓋上喘著粗氣回答他,“我是半個和尚,今生都不打算娶妻生子。”
景斷皺眉,“那半個和尚,也不耽誤你娶妻生子啊,這白白淨淨的也太可惜了。”
柳平直起腰來詫異的看向他:“我雖然沒有法號,但我今生絕對不會碰女人。師父說了,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景斷眼珠滴溜溜的轉了幾圈後,又看向一邊兒喝茶的燕錦,“你倆,那個?”
燕錦嘴裡的茶水直接噴了出去,“景兄,你能不能尊重人家佛家子弟?”
景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兩個手指往裡比了比,“現在上面那些公子哥不就流行斷袖養男寵嗎?我以為你們兩個也是呢。”
燕錦將茶水吐出去後想了想,又繼續開口問了一句,“養男寵叫斷袖,那兩個女人之間叫什麼?”
這可把景斷難為住了,他撓了半天的頭,最後兩手一攤,“不知道。”
當天晚上,燕錦就做了個奇怪的夢。
夢裡她成了一個小和尚,在寺廟裡乖乖敲木魚的時候,寺前的水池裡突然爬出來一個穿著虎紋裙子,臉上戴著紅色紗麗的女施主。
那女施主將她手裡的木魚強硬的搶走,還順手扔進了水池,隨後整個人猶如水蛇一般的纏上了她。
她拼命掙扎,還是掙扎不過。
那女施主在她嘴邊輕輕吸了口氣,燕錦覺得自己整個五臟六腑都開始灼燒起來。
她使勁將那女施主往水池裡推,哪想到那女施主攬著她的脖頸不鬆手,兩人齊齊落入水中。
燕錦在水裡呼吸不上來,就在她以為自己就要憋死在水裡的時候,那女施主隔著紗麗就吻了上來。
燕錦在水下用盡力氣伸出手,一把將那女妖精的紗麗撥開,露出的竟然是幾年前初見平懷長公主的模樣。
她直接就被那張臉給嚇醒了。
起來時,胸.脯還在隨著慣性劇烈起伏。她輕拍了拍自己的心臟,隨後下床喝了水。
喝過水後,怎麼都不敢再睡了。她怕再回去,夢裡那裝平懷長公主的女妖精會吸食自己的精氣。
畫本子裡都是這麼說的,妖精會化成漂亮女人的模樣,引誘男人然後把他吃干抹淨。
可是自己明明就不是個真男人。
這事歸根結底還是要怪景斷,沒事說什麼斷袖的事,竟然讓她大逆不道夢見如此妖嬈的長公主,實在是罪過。
她睜著眼熬到天亮,帶著深深的黑眼圈去上值時候,看見景斷的背影都要繞路走。
景斷不知道哪裡惹到她了,追著她問,“誒,燕兄弟,你怎麼了?”
燕錦回頭時候給他嚇了一跳,“你咋眼圈這麼黑,最近小心點,可別是讓鬼給附身了。”
燕錦:......
整天都在想東想西的燕錦實在是挨不住,開始翻起景斷放在那的刑部還沒破得了的陳年舊案,試圖轉移注意力。
她翻著翻著還真讓她翻出一些名堂出來,很多強搶婦女舊案的被狀告人都是同一個人,最後結案陳詞也都很大同小異。
不是證據不足,就是沒有作案動機,再不就是作案時間不足。
她不相信就會這麼巧的大傢伙都要去冤枉同一個人,這肯定是哪家不能動的好色貴少爺。
不查不知道,這被狀告人張群善,正是兵部尚書張易有的老來獨子。
燕錦是母親一個人含辛茹苦帶大的,最看不得欺負孩童女人的人渣。
說查就查,她帶上柳平和非要跟著她,以防止她被鬼附身的景斷,去了洛陽城唯一徹夜燃燈的紅柳街蹲哨。
“燕兄弟,你咋知道他今夜會來這?”景斷手放在他腰間掛著的劍身上,狀似對此地分外的抗拒。
“一個喜愛強搶良家婦女的人,你說他晚上沒事會去哪裡?”燕錦邊在大街上解自己身上的盤扣,邊往成衣鋪子去。
“穿這身官皮不方便,和我一起換一身。”
這是領了快半個月俸祿的燕錦,第一次花銀子。從小窮慣了,就只知道攢銀子。
她問過成衣鋪的定價後,大方的給景斷和柳平一人買了一身貴的。景斷的衣裳還是燕錦精心挑選的。
裝少爺可不能讓人一眼就看出來窮。
燕錦換完一身白袍出來後,那成衣鋪老闆說什麼都非要送她一頂書生帽,說她生得太好看了,戴上更好看。
燕錦頂著那帽子相當彆扭。去紅柳街就一里地的路,她問了十幾遍,“我真的不奇怪嗎?”
柳平是個悶葫蘆,只是對著她搖了搖頭。
還是景斷這個話嘮好,“不彆扭,燕兄弟生的太好看了,徐公你曉得不?”
燕錦眨了眨眼,來了一句:“我孰與城北徐公美?”
逗得景斷哈哈大笑。“你美,你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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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紗繚繞,香霧瀰漫,但房裡的氣氛卻不似這環境曖昧旖旎。
“殿下,刑部侍郎燕錦,刑部員外郎景斷等三人往這邊過來了。”
風寒雨優雅的端坐在案幾邊輕聲開口:“所為何事?”
“張世子的舊案。”
風寒雨皺眉,“張易有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