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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籮眨著大眼睛看向風寒雨,風寒雨又點了點頭後她才轉身去傳膳。
等到日暮四合,熱乎乎的飯菜才陸陸續續的往亭子裡搬。
“殿下,您府上這廚子,熱菜好慢啊。”
風寒雨不置可否,拾起銀箸幫燕錦布菜,自己卻一口都沒吃。
燕錦吃的津津有味,自打上次來長公主府蹭了一頓飯後,她日思夜想的想著下次有機會一定要坐在風寒雨對面吃飯。
秀色可餐,古人誠不欺我。
風寒雨就坐在夕陽之下,也不說話,看似乖巧的陪著燕錦用膳。
原還緊緊挺著的背,也肉眼可見的慢慢塌了下來。
“你是不是三天沒吃過飯了?”坐的久了,風寒雨逐漸變得不耐煩起來。
燕錦嘴裡叼著雞腿看了眼風寒雨,“殿下累了?”
風寒雨白她:“你說呢?本宮都說了,腳不沾地的忙了一天還要操心你這小混蛋。”
燕錦伸出一根油花花的手指在風寒雨眼前搖了搖,“不對,是殿下有求於我。”
風寒雨笑,“對,被小燕大人識破了。看來本宮下次再騙你要好好想想了。”
燕錦放下雞腿,甩了甩手,風寒雨自然的遞了一塊錦帕過去。
燕錦看了眼風寒雨手裡的錦帕又看了眼自己油花花的手,為難地徵詢風寒雨的意見,“我想去洗手,回來殿下再把帕子給我成嗎?”
風寒雨拽過燕錦的胳膊,絲毫不嫌棄的將手裡的錦帕糊到燕錦的手上,“你是要攢著本宮的帕子做壞事來陷害本宮嗎?”
燕錦自己給自己擦了擦手,還惋惜的嘆了口氣,“真是太浪費了。”
荊州府到洛陽城快馬加鞭三日可達,燕錦出發的當日,柳平帶回來一個全城百姓都會為之振奮的好消息,定光將軍南涼帶著大齊兒郎們直打到最東邊的風玉城,得勝回朝。
聖上雖然志不在此,但在他的統治下能為大齊開疆擴土,自然是能寫上功勞簿的大政績一件。
洛陽城提前三日已經開始張燈結彩,準備迎接大將軍的凱旋歸來。
燕錦就是在洛陽百姓忙著掛燈籠的時候,獨自啟程的。越往南走,心越涼。她很難不陰謀論的認為風寒雨就是為了在南涼回來的時候支走她,才突然莫名其妙的給她下了一個命令。
一面賭氣要把那個什麼主簿查個底朝天,回來和風寒雨說再也不幹了,一面又瘋狂的在心裡給風寒雨找理由。
也許只是時間上的巧合呢?亦或者說風寒雨本人也不知道南涼回來呢?她騎著自己的疾風一路胡思亂想走到洛陽城門的時候,風寒雨的轎子正大剌剌的停在城門邊。
見燕錦現身,風寒雨親自拉開轎簾向她勾了勾手指。
燕錦一見風寒雨的臉,覺得自己更委屈了。不情不願的將疾風交給守在轎子邊上的冷徹,虎著一張臉踏入了轎子。
“幹什麼?鬧什麼脾氣?”風寒雨抬眉看了一眼燕錦,隨後笑著開口。
“殿下知道定光將軍就要回來了嗎?”
風寒雨聞言挑起一邊唇角反問燕錦,“這種新鮮事,洛陽城誰又不知道呢?”
“不是,我是說,殿下是不是早就...”
風寒雨罕見的不顧交談禮儀打斷了燕錦的問話,“燕錦,本宮早就知道或者不知道都和派你去荊州府沒關係。”
燕錦聞言看向風寒雨,風寒雨不躲不避,直視燕錦的眼睛,似是肯定自己的話一樣還對著燕錦挑了挑眉角。風寒雨眉角處有顆淡淡的棕色小痣,燕錦還是第一次發現。
“既然殿下如此聰慧,什麼都想得到,那殿下不妨提前給我透個口兒,殿下喜歡定光將軍嗎?”
“本宮不喜歡無聊的人或事,你現在問的這些問題就很無聊。”
風寒雨不正面回答燕錦的提問,燕錦也不知道該如何繼續對話,只得沉默著看向轎子裡的擺設。
風寒雨輕咳了兩聲,喚回了燕錦的注意力。
“你以為本宮在你臨行前為何還要多此一舉的在這裡等你?”
“為什麼?”
“就怕你整日裡想東想西的,辦砸了事情。”風寒雨向來是對她好的事情從不藏著掖著,對她不好的事也決不會讓她看出來。
“殿下放心,既然我領了殿下的差事,自當將事情辦的圓滿漂亮。”
在風寒雨身邊的綠籮實在看不下去了,“殿下是說,小燕大人把事情辦好回來即可,不要有心理負擔。我們殿下當年可是被大齊最英俊瀟灑的驚雷將軍狠狠追求過的,其他的人啊,咱們殿下還看不上。”
燕錦越聽越離譜,敢情王雷走了以後,風寒雨還真就封心鎖愛了?
“殿下想和我講講驚雷將軍嗎?”
“不想,不過既然你想聽的話,安全的回來本宮就講給你聽怎麼樣?”
燕錦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額帶,走到轎子門邊回頭問風寒雨:“殿下說安全的回來,難不成這趟還是能丟性命的差事?”
風寒雨搖頭輕笑,“丟性命倒不至於,就怕小燕大人抵擋不住誘惑。”
“這是殿下對我的考驗?”
“是磨練。”風寒雨安然自若的坐在自己的轎子裡,微風輕吹起轎子窗上的帘子,一點點晨光搭在風寒雨好看的輪廓上。讓燕錦恍惚間覺得風寒雨像是只來人間看看熱鬧的仙女,她不願讓風寒雨沾染這世上的罪惡與醜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