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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是個良善不懂陰謀的理想派,凡事還都要靠自己幫他打點周全。
燕錦收兵的時候正是破曉時分,熬了半夜,身子骨都開始跟著鬆散。
好在今天沒見幾滴血,算李勁松是個硬漢,為了保全女眷孩童,最後選擇自刎了。
她拿著李勁松的認罪書,悠哉悠哉的騎馬遊走在還未徹底甦醒過來的梁州城大街。
“兒郎們,今日回洛陽,個個都有賞。誰先到達洛陽城門處,可得百兩黃金。”燕錦興奮的抖了抖手,攥起韁繩就策馬奔騰出去。
身後跟著的三十一人也當仁不讓,個個爭先恐後地跟了上去。
年輕就是好,熬了半宿不用休息也不用吃早飯。披著晚星來的梁州城,又趕著朝霞回洛陽。
百兩黃金沒送出去,因為是她本人先到達的城門。
城門不開,也是她能預料到的事。
“刑部郎大人息怒,平懷長公主府有令,城裡出了流寇。為了防止他們投竄出城,今日城門不開。”守城吏偷看燕錦的臉,嚇得腿都跟著打顫。
燕錦笑著看向柳平,“我說什麼來著?風寒雨是個小心眼兒,動了她的官,肯定要給咱一個下馬威啊。是貓是虎,這不就看出來了。”
“郎君,那咱們現在怎麼辦啊?”
“怎麼辦?當然是等公主殿下自己息怒肯放我們進去了。迦南王本人都不一定好使,你還指望郎君我去求情嗎?”燕錦下馬在四周搜羅了點乾草,先餵了自己的寶貝疾風。
“兒郎們,咱們平懷長公主小心眼兒,不讓咱們入城。那大傢伙兒就地歇息吧,歇到咱們平懷長公主消氣為止。”燕錦樂呵呵的指揮手下餵馬,歇息。
城門內的風寒雨挑著眉頭看向來人,“燕錦就這麼在城外歇著了?”
“可是呢。還在城外大喊,說您小心眼兒,要歇到您消氣為止。”
風寒雨手撐著自己的頭輕揉眉心。她最近總覺得要發生什麼大事,這大事不落到頭上,就總是惶惶著心裡沒個著落。
“你說她是不是有病?”風寒雨氣的連僅會的罵人詞彙都搬了出來賜給了燕錦。
“長公主息怒。”
“行了,到了午時,你就放他們入城吧。這城門就這麼關著也不像回事。”
“得令。”
待黑衣人退去後,風寒雨開始在腦海里回憶燕錦還沒當上刑部郎時的樣子。
她只是依稀記得,吏部尚書燕道平燕大人府上的世子燕梟也跟著八郎九郎一起上國子監。燕錦那個時候就是當時燕梟身後不起眼的小書童,每次在國子監見到她都會緊張害羞的規矩行禮。
她如何也預見不到十六歲的燕錦,竟然成長為一個殺伐果斷的趁手兵刃。
“綠籮,你說本宮還有機會拉攏到燕錦嗎?”
“殿下出馬,可有不成之事?”綠籮輕輕替她敲打肩膀,如此安慰她。
風寒雨搖了搖頭,“燕錦小小年紀能有資格成為刑部郎,受迦南王器重,可不就是因為去歲破了本宮的計策。”
“說到這刑部郎小燕大人啊,風評可真是兩極分化得緊。小孩兒們聽到她的名號當然是聞風喪膽,待字閨中的小姐們可不怕她,個個爭先恐後的要嫁給她呢。”
風寒雨蹙眉,“嫁給她?也不怕折了壽命。”說罷,還應景的打了個寒顫。
綠籮輕笑了起來,“殿下還真別不信,雖然小燕大人惡名遠揚,但是那皮囊啊,可是受人憐愛得很呢。”
“你喜歡她?”風寒雨不解的抬頭看向正幫她捏肩膀的綠籮,就像看一個喜歡人.獸戀的變.態一樣。
綠籮輕搖頭卻羞紅了臉,“奴婢怎敢肖想小燕大人。”
風寒雨默默轉回頭,眨了眨眼。
午時剛過,厚實的城門被守城吏們合力拉開。
“刑部郎大人,說是流寇抓到了,大人您快請吧。”領頭的守城吏帶頭親自幫燕錦牽馬,請她入城。
燕錦在馬上想了想,不禁笑了起來。
別看風寒雨是個不能登上皇位的公主,但她可是個實打實手握實權干政的長公主。絕不婦人之仁,該出手時就出手,絕不含糊。
能從風寒雨手底下死裡逃生的人,那在大齊也絕對算得上個人物了。
“兒郎們,餓得不行了吧?咱們就去平懷長公主府討口飯吃吧。”
“好,好,好。”三十一人騎在高頭大馬上振臂高呼,引得路人頻頻來看。
柳平在燕錦身旁小聲嘀咕道:“郎君現在真是膽子大了,平懷長公主您都敢招惹了。”
燕錦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帶頭就往長公主府奔去。誰讓風寒雨故意關她,她也要膈應風寒雨一下。
風寒雨在他們到達之前就接到了消息,說燕錦帶人往她府上來了。
她眼皮跟著狂跳,這燕錦絕不是個善茬。她還未行到府門口,燕錦卻領人先到了。
“小燕大人如何來本宮府上了?”風寒雨捏著手帕替燕錦揮了揮身上的灰塵,就像兩人甚是熟稔一樣。
一陣幽香隨著手帕揮舞的幅度悠悠傳到燕錦鼻尖,燕錦瞬間就卡了殼,“來,來向殿下討碗飯吃。”
風寒雨生得不似皇家人。太子和迦南王都長得像他們的父親,唯獨風寒雨生得像皇后娘娘年輕時的模樣。
眉頭不似現在流行的姑娘小姐們細細彎彎,反而有眉峰很顯英氣。唯一和她父皇有點相似的只有鼻樑,高高挺挺,唇上不點自紅。雍容高貴,和她一個照面就像能直接將人的自尊心踩在腳下似的,這是真正常年處於高位的人才具有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