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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坐到她對面,不確定的開口問道:“你要做兩面奸細?”
燕錦回給老管家一個諱莫如深的笑,“殿下說過,做事問心無愧就好。既然已經走上了這條路,不到腦袋搬家那日,就須日日謹慎著慌張著。”
“你啊,罷了,我管不了你自然都隨你。”老管家蹙著眉頭,對著燕錦安慰性的苦笑了一下。
燕錦緩緩站起身,勾了勾額前的紅色小絨球賣乖,“嗯,您放心。”
她一把拉開門,緊貼在門口的柳平隨著慣性摔進了房門。
燕錦笑著踢了踢他的胳膊,“聽到什麼了?”
“啥也沒聽到,郎君,這門捂的也忒嚴實了。”柳平爬起身,尷尬窘迫的開口。
燕錦拽著他的衣領將他帶出了老管家的房,“師父怕我‘嫁’進皇室被欺負,那郎君我能讓一個小娘子欺負到嗎?是吧?”
柳平五官糾結的看向燕錦,“郎君確定?那可是平懷長公主,大齊唯一可與皇子王爺們享受同等規格待遇的公主。”
燕錦低頭輕拍了拍柳平胳膊上的灰,“去,換身衣裳,領你見大場面去。”
柳平“誒”了一聲,小跑著回了房。
燕錦一個人身姿筆挺的站在小院的銀裝素裹里,就像一片茫茫無際的白中綴著一朵搖搖欲墜的小紅花。
她抬起頭悲涼的看了眼剛冒出頭的太陽。滿身的紅也抵擋不住她身邊散發的哀戚氣息。
柳平換好衣裳後,看到如此場面呆呆的站在門口不敢走近燕錦。
還是燕錦先發現的他,她回頭朝他笑的真切,“咱們走吧。”
柳平伸出手碰了碰燕錦的手,確認溫度正常以後才朝她咧起嘴,“郎君,你不笑的時候,還怪瘮人的。”
燕錦勾起一邊嘴唇在柳平耳邊涼涼的開口,“要不要我在給你講講亂葬崗的故事。”
柳平身上的毛孔霎時一起張開,他抖著胳膊朝燕錦委屈的訴苦,“郎君,不要再編鬼故事嚇唬我了。上次您給我將那個鬼故事,我好幾天沒敢起夜。”
逗得燕錦哈哈大笑。
他們這小宅子離平懷長公主府近,兩人走了不到一刻鐘,就窺到了府門外排著隊的馬車們。
柳平在燕錦身邊幸災樂禍,“還是咱們腿兒走著快,看看這幫達官貴人們,還指不定啥時候能排進去。”
燕錦伸出手輕敲了敲柳平,“人多耳雜,切記禍從口出。”
兩人順利的從車馬輻輳的馬車之間走出去,還未踏入府門,就先是看到了迦南王。
燕錦硬著頭皮上前跪下身,“迦南王吉祥,千歲。”
迦南王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燕錦,依然笑著和周圍的人談話,絲毫沒有要理會她的意思。
燕錦就跪在比肩接踵的府門口,迎著來來往往的視線,昂著頭看向迦南王。
最後還是風寒雨從裡間走出來,解救了跪在府門口的她。
“二皇兄這是什麼意思?在本宮府上教訓下人是特意給本宮看的?”風寒雨今日罕見的穿得隆重,著金紋百鳥裙,頭上還插著做工精緻的金步搖。一說話,頭上的步搖還跟著輕晃。
迦南王瞥了一眼燕錦後虛抬了抬手,燕錦隨即起身站到風寒雨身後。
“怎麼?還不認主子了?”迦南王笑著瞥她,又將視線調轉迴風寒雨身上,“皇妹好皮囊,這渾小子跟皇妹去了趟北境,魂兒都跟著沒了。”
燕錦依舊垂著頭沒吭聲。
風寒雨轉頭看了一眼白雪皚皚中沉默著的紅袍少年,手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邊,“還不給迦南王賠個不是?不然皇兄還真以為本宮禍國殃民了不是?”沒有證據,兩位殿下都默契的沒提北境回來路上的暗殺。
燕錦聞言又“撲通”一聲跪在風之武腳邊,風之武冷笑著看著地上的燕錦,用腳碰了碰她頭上的紅絨球,“燕錦,你還真想當本王妹夫啊?駙馬不得干政,你應該知道吧。”
風寒雨皺著眉頭看向迦南王,“皇兄就別在本宮面前逞什麼威風了,以後還讓小燕大人怎麼在朝上立足?”
風之武輕輕點了點頭,“皇妹所言甚是,小燕大人起身吧。若你真當上本王妹夫,以後就是自家人了,本王怎麼還敢如此對你呢。”說完,他還輕輕拍了拍燕錦的胳膊。
燕錦溫順著起身,繼續保持沉默。
待迦南王一走,風寒雨轉頭秀眉微蹙,壓低嗓音開口:“你們又給本宮演的這是哪一出?”
燕錦這才恢復她的笑臉,也沉著嗓子說話:“殿下既然都知道了,還不早早把他攆走,跟他演戲殿下累我也怪累的。”
第17章
風寒雨先是掃了一眼門口還在陸陸續續排著隊往府上送禮的馬車們,隨後嘴邊掛著笑問燕錦,“他想讓你當本宮的駙馬?”
“是呢。”燕錦先是雙手背在身後,隨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趕忙伸出一隻手撲了撲頭上的紅絨球,“殿下幫我看看,髒了嗎?”
風寒雨立住腳步,神色認真的打量燕錦的頭頂,隨後搖頭。“你是怎麼想的?還真要當那兩面奸細?”
燕錦緩緩搖了搖頭,“只當殿下的小狗好不好?”少年人挑眉得意,神色輕佻。
風寒雨笑著輕輕打了下燕錦晃在外面的手臂,“別和本宮瞎貧,和你說正經的呢。”
“殿下不妨考慮一下嘛,反正殿下正被聖上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