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風之武對著坐在對面的人大笑,“燕大人,這可是塊兒寶貝。”
燕道平斟酌了一會兒後小心開口:“興許只是她不小心蒙准了呢?”
風之武伸出一根食指對著他搖了搖,“非也,非也。如此邏輯清晰且條理相扣,如何是瞎矇的?”
“殿下決定用她?”
風之武搖頭,“小老虎剛給你講過貪羊而窮的故事,燕大人怎還如此糊塗。”
“那殿下是何意?”燕道平忙追問道。
“自是要考驗一番,也要拽根繩子將小老虎的舌頭拽住,恩威並施嘛。”
燕道平這日回府後突然把燕錦單獨叫了過去,燕錦知道是她的小小敲門磚有了結果。
“燕錦,迦南王器重你。從明日開始你就不用做梟兒的書童了,準備準備去刑部當值吧。”
燕錦沉默。
“你不滿意?”燕道平將茶杯重重往桌几上一摔,嚇得燕錦心都跟著發緊。
“不是,只是世子沒了奴陪伴在左右,奴不放心世子。”
燕道平聽了這話才重新擺出一副好臉給她,“也別成天奴啊奴的了,我明日就將你的名字併入族譜,有個身份總歸以後路好走些。”
燕錦跪在地上給燕道平重重磕了三個響頭,“謝謝爹爹。”
這聲遲來的爹爹,倒把燕道平叫的萬分愧疚。
“你去了刑部,老實聽話。不要和同僚起衝突,也別妄想當了我的兒子就比別人高一等了。”
“孩兒明白。”
回去高興的睡不著的燕錦突然悲催,下.腹一緊,她忙翻開被子,借著月光看到了床榻上的血紅一片。
她不敢叫老管家,一個人站在窗邊焦急的踱步子。
第二天,老管家轉醒看到困的堅持不住趴在床頭睡著的燕錦,給她蓋衣裳時瞥到了床上的一點點紅。
他輕輕嘆了口氣後不動聲色地將燕錦抱到了自己的床上,手腳麻利的幫她換好了床單。
隨後在燕錦身邊放了早就備好的衛生帶,還是他早先親手製作的。他一個老頭子沒臉去街上買這東西,只能仔細回想已經先他而去的婆娘用過的樣子,儘量將這東西還原以備不時之需。
他出門上值時,還小心地鎖上了房門。給燕錦帶了早飯後,才回來叫醒她。
燕錦先是看到了老管家手裡的早飯才看到了身邊的月事帶,她紅著臉將那月事帶握到手中,小聲叫了一聲:“師父。”
“嗯,先把早飯吃了吧。我給你準備了很多這個,你,你以後定要更加小心。”說完,頭也不回的就起身走了。
不是他不想教,實在是他也不知該如何用,這東西只能靠燕錦自己的聰明才智了。
燕錦當了五年的男孩,在自己都要快相信了的時候,老天爺卻要來提醒她,就算偽裝的再像男孩,她依然是個留不住母親命的女娃娃。
她開始覺得挫敗,所以說每當她去浴堂沐浴時,不是她時間選的剛剛好,而是每次都有老管家幫她守著門。不然怎麼這麼多年,她在浴堂就沒見過別人要進來。沐浴出來時,她的桌邊還總會放著一碗熱水。
她承認,她能坦然的趴在床邊睡覺,就是知道等她醒來,老管家一定會幫她解決好這件事。她沒辦法醒著的時候和老管家開口,也只能寄希望於老管家和她一樣,不願對此事多加評價。
在屋子裡擦了身後,燕錦渾身舒爽的往刑部去。
走著走著,她開始不自在。
好不容易捱到了刑部大門,直接就被人帶去了陰森濕漉且暗無天日的大牢中。
她被送進去後,那人轉身就走。獨留她一個人無措的看著眼神不善的獄卒們。
“你就是新來的?”那看著像官最大的人率先開口。
“是,受迦南王令,來刑部當值。”燕錦小心的開口。
“受迦南王令?少他媽拿上頭來壓老子,在這大牢里,老子就是神。”那高高壯壯的男人拿著手裡的粗棒子狠狠懟了燕錦肩膀一下。
“知道不?小白臉兒。”身邊的獄卒們都跟著笑。
燕錦深呼吸了一下,輕輕點了下頭。
那男人看燕錦如此聽話,愣了一下。隨後裝作自然的又懟了她一下,“去,把茅房掏了。”
燕錦抬頭直視那男人,“是刑部的人最開始都要去掏茅房,還是只有我需要這樣?”
“少他媽磨磨嘰嘰的,讓你去就去。”那男人將棒子重重摔在桌子上。
燕錦被木頭相撞的悶聲嚇了一跳,她輕輕咳了一下調整好自己後,隨後平靜的開口:“如果我打過你的話,是不是就不用去了?”
“放他娘的狗臭屁,你他媽弱得跟個雞崽子似的,還打得過劉老大,吹牛都不打草稿啊?”那粗壯的男人身邊一個長得尖嘴猴腮的人開口。
燕錦話都沒說一句,轉身就去拿了工具往茅房走。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沒見過剛進來就如此聽話的兵。
“劉老大,上面說要磨一下這小子,我看也不用咱們磨,聽話得很啊。”劉老大對面坐著一個頗有些書生氣的中年男人開口說道。
“誰知道這小子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上頭說,這小子聰明著呢。去,小六子跟上去看看。”那尖嘴猴腮的人蔫聲搭氣的領命去找了燕錦。
走到茅房門口時,燕錦先是將自己身上的衣裳扯了兩條塞進了鼻孔里,隨後操.起鐵鍬就硬著頭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