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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
她輕輕揮了揮手,跪著的人眨眼間就跳窗而出。
從粉紗後走出一個體態婀娜的女人,臉上的妝容是洛陽城時下最最流行的艷麗妝,和她本人極度相稱,整個人渾然天成的散著一股魅勁兒。
她扭著細腰坐在風寒雨對面輕笑,“新人?”
風寒雨點了點頭,“希望她不會讓我失望。”
那女人揮著手上的團扇,笑的肆意。“你呀,別做了個局,把自己做進去。”
風寒雨嘴邊帶著淡淡的笑意,“她要是真有這能耐,本宮倒還不為這大齊將來發愁了。”
“要不要妾先去會一會這年少有為的刑部郎?”
風寒雨輕嗔她,“你是看上人家的皮囊了吧。”
玲瓏收起團扇,走到窗邊往下望,隨後遞給風寒雨一個曖昧的眼神,“清倌兒歲數大了,也如狼似虎。這小少年,我看著順眼。”
風寒雨也跟著踱到了窗邊往下望了望。三人結伴而行,整條街道上最顯眼的就是一身白的燕錦,唇紅齒白又顧盼生輝,當真有一種一日看盡長安花的少年肆意。
“玲瓏,這越是漂亮的花,身上越要帶著刺。本宮聽說,她呀,親手殺了上任刑部郎才換來的位置。你也別太小看了。”
玲瓏聞言,似是更興奮了。
“我就喜歡這看著就粉粉嫩嫩的少年郎,在床上狠狠凶老娘的樣子。”
風寒雨詫異的看向玲瓏,“你果然是在這胭脂地呆的太久了。”
玲瓏用團扇抵在嘴前偷笑,“說說你們家驚雷將軍唄?他那方面也厲害嗎?”
風寒雨越聽越羞惱,手輕打了玲瓏一下。“本宮看你膽子是越來越肥了。”
玲瓏似是突然來了興致,“他五年不回來,你就不想他啊?”
風寒雨皺眉仔細回想了一下,“要聽實話嗎?”
“當然聽實話。”
“每當這洛陽城變得無聊的時候,本宮才最想他。”
玲瓏疑惑的看向她,拿腔拿調的開口:“妾不明白,請殿下詳解。”
“沒什麼。你下去吧,看看她靠不靠譜。”
“得嘞。”
玲瓏出門後站在三樓欄杆處,先是往下望了望。見到三個人在大堂坐定後,她向龜公們招了招手,對著他們耳語了幾番。
龜公們訓練有素又有條不紊的忙活起來,敲鑼的敲鑼,吆喝的吆喝。
“恭喜這位小郎君,咱們永花樓的頭牌玲瓏姑娘,邀您樓上一敘。”
燕錦就被莫名其妙的帶上了樓梯,柳平慌張地拉住了她的衣袖,“郎君。”景斷穩穩坐著,動都沒動。
還沒等燕錦掙扎,一個瘦瘦高高,鼻頭比常人大上那麼一點的青年喝住了他們,“玲瓏姑娘還沒現身,就看上這小子了?”
“這不是兵部尚書府上的張世子嘛,快消消氣,妾這不就來了嗎?”玲瓏懶散的倚在二樓樓梯處,嫵媚風情的開口。
燕錦聽到兵部尚書張世子幾個字,耳朵瞬間動了一下,和景斷柳平互相交換了個眼神。
她也不掙扎了,還往那漂亮姐姐那挪了挪。
玲瓏眼角餘光瞥到她的動作,嘴角跟著翹了一下。站在樓上視線死角的風寒雨也看到了,她站在高處盯著燕錦,緊皺了下眉頭。
好色之徒又怎麼能秉公執法,不畏強權呢。
第9章
城內是一片風光霽月,這本該曖昧熾熱的永花樓內此刻卻劍拔弩張。
燕錦抖了抖自己的衣袍,往玲瓏身前走了走,用自己的身體死死擋住玲瓏。“這位兄弟,敢問可是張群善張世子?”
那青年輕“哧”了一聲,“知道本世子的名號,還不麻利滾遠點?”
燕錦淺笑,笑的張群善氣急敗壞。“笑什麼呢?”
“張世子,兵部尚書府上都亂作一團了。您還有閒心來這永花樓尋歡作樂,當真心態強大,小官佩服。”
張群善一聽,蹙眉看向燕錦,“胡說!”小眼睛還滴溜溜轉個不停,顯然是被燕錦的話擾亂了強裝的鎮定。
燕錦輕笑,“您回去看看不就知道小官胡說沒有?再晚一點,府上可就要被抄沒了。”
不光張群善疑惑,景斷也疑惑。
燕錦從衣袖裡掏出了刑部侍郎的牌子,遞給張群善看了一眼,隨後勾了勾手讓柳平在大庭廣之下綁了他。
玲瓏依然懶散的倚在樓梯欄杆處,見燕錦忙活完後,軟弱無骨的趴在她身上,對著她的耳朵吹氣:“新把戲?”
燕錦單手搭在她腰上,還將她往自己身前攬了攬。“耽誤姑娘做生意了,小官此刻就走。”
玲瓏笑著用手背慢慢摩挲燕錦的臉,隨後傾身親了燕錦的臉蛋一下,“那郎君什麼時候再來看看妾啊?”
燕錦狀似自然的往樓上瞟了一眼,只是掃到了一晃而過的明黃色衣裙一角。“很快。”說完,她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自己的臉,彎腰作揖告辭。
去刑部大牢的路上,燕錦還特意繞路去了兵部尚書府外,給嘴上綁著布的張群善指了指府外站著的兵吏們。
“看吧,張尚書此刻自身都難保,已經幫不上世子您了。”
張群善嗚嗚個不停,燕錦一拳打向了他的眼角。
景斷在一邊保持沉默。
將他運到刑部大牢時,小六子點頭哈腰的將幾人讓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