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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兄。咱什麼時候開始?”
冷徹一抬腿,在眾多手下面前將燕錦的雞腿踢飛。“就現在。”
燕錦心疼地看向飛出去老遠的雞腿。
“來就來。”燕錦抖了抖手腕,硬往上莽,最後被揍了個頭重腳輕。
她暈乎乎的獨自坐在一樓吃她沒吃完的飯,抖肩膀時想到什麼,馬上放下手裡的饅頭,對著空氣比劃了幾下。
比划過了,又坐回去吃她的饅頭。
冷徹在二樓把長公主門的時候,將燕錦所有的舉動都看在眼裡。
“欸,手腕發力,不是肩膀。”冷徹在樓上喊了一句。
燕錦抬頭看向依然冷著臉的冷徹,放下饅頭朝他抱拳,“得嘞。”
回程行到半途,冷徹開始日日與她對打。
“肩膀,胳膊,手腕,豬頭。”他每說出一個詞,燕錦那個部位就被劍鞘狠狠敲一下。即使有準備,躲也躲不開。
她被打的嗷嗷亂叫,身邊的長公主親衛軍全圍在他們身邊給她打氣。
“上啊,小燕大人。”
“小燕大人沖!”
燕錦心想你們怎麼不沖?冷徹就像個怪物,指哪打哪,打得她毫無還手之力。
風寒雨在客棧樓上窗邊看熱鬧。
“殿下,迦南王快回過神來了。殿下暗中離開洛陽,聖上不知曉。他一定會派人在我們到達洛陽之前下死手的。”
風寒雨輕笑,朝樓下努了努嘴,“這不是帶著保命符呢嘛。”
“小燕大人?”
“本宮駙馬死了,聖上寵本宮,不可能讓本宮為駙馬守寡。迦南王就算真想刺殺本宮,也不可能行如此莽撞之事。”
“奴婢懂了。迦南王會為小燕大人創造機會?”
“等著看不就都知道了。”風寒雨繼續將視線搭到臉上紅紅青青的燕錦身上。
燕錦這段時間進步飛快,和高手對打比自己瞎練閉門造車強多了。
和冷徹混的熟了,她開始提問題。
“如果對手拿著刀劍,而我手無寸鐵,該當如何對敵?”
“快。”
“如果我們兩個旗鼓相當,不分伯仲,又該如何?”
“穩。”
“若對手強我百倍呢?”
冷徹冷眼瞥了眼燕錦,“發瘋,比狠,做好死的覺悟。”
隨後他輕聲問燕錦,“你殺景斷的時候,在想什麼?”
燕錦猛然抬頭,“景斷是你什麼人?”
“是我師弟。”
燕錦收起臉上的笑,誠懇地向冷徹道歉,“抱歉。”
冷徹不屑的“哧”了一聲,“和我道歉幹什麼?你應該親自去景斷的墳前謝罪。”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為了他好。”
“那小燕大人的好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
燕錦也不辯解,“隨你怎麼說,我問心無愧。”
“好一句問心無愧。”冷徹說完這句話就拂袖而去。
燕錦一個人站在這諾大的客棧,一抬眼,舉目無親。
孤獨感與失重感一齊向她襲來。
身邊來來往往的都是長公主的人。
那年站在河邊看著母親的頭一點一點被河水淹沒的少女已經死在了那個河邊。
留下的這個皮囊,必須咬著牙活下去。不管多麼心狠手辣,又多麼不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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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水遠煙微,一點滄洲白鷺飛。出自《採桑子何人解賞西湖好》歐陽修
第14章
秋風蕭瑟,落葉無邊蕭蕭下。處處都透露著破敗與荒涼,燕錦將自己鎖在屋子裡不出來。
直到綠籮來叫她:“小燕大人,就出發了。”
燕錦“嘩”的一下打開房門,“你們回吧。這裡離洛陽城不遠了,我能找到路。”
綠籮為難的看向燕錦,“小燕大人就不要為難奴婢了,殿下那裡奴婢不好交代的。”
燕錦輕推開綠籮,找到風寒雨的門。門口有人把守,她就在外面不管不顧的大喊。
“殿下,是不是人犯了錯就再也不能被原諒?”
風寒雨的門輕輕從裡面被拉開,她就站在陽光下風光霽月的看著燕錦。
“意氣風發的少年郎,怎能懼怕犯錯。”
陽光打在風寒雨的側臉上,幫她鍍了一層暖暖的金邊,顯得她整個人格外溫婉端莊,值得信任。
燕錦的眼淚沒憋住,對著風寒雨汨汨的往外涌,怎麼擦也擦不乾淨。
風寒雨繞過門邊的守衛,發涼的指尖輕颳了刮燕錦的下巴。手上捏了塊兒皓白的手帕,溫柔地覆在了燕錦的眼上。隨著那手帕的到來,長公主身上的花香也包裹在燕錦周圍。
“不哭了。好不好?”總是發號施令的清冷嗓音此刻正被主人刻意著放軟。
燕錦第一次被人這麼哄著,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風寒雨打趣她,“快娶親的年紀,再哭就娶不到娘子了。”
她越溫柔,燕錦哭得越凶。
風寒雨用手帕擋住燕錦的臉,一把將燕錦扯進了房,對著門外的兩人指了指他們的嘴。
進了房間,燕錦反而哭不出來了。
“殿下恕罪。”她抽噎著跪在風寒雨腳邊。
風寒雨微蹲下身,揶揄她:“不是殿下饒命嗎?”
噎的燕錦滿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