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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寒雨跟了幾小步,直到燕錦的身影從視線範圍內消失。
她優雅的坐回今早還相擁在一起的那紅木圓凳,又心血來潮的想要給燕錦寫些什麼,提起了筆,直到筆尖的墨都乾涸,也沒落下去。
綠籮快步走進殿內,小聲開口:“駙馬爺,安全的出洛陽城門了。”
風寒雨抿起嘴,將手裡乾涸的筆架回了筆架上。
她又踱步到書架前,抽出那本涼之在禮部尚書府時日日報告燕錦所學知識的本子,小心翼翼的翻了翻。
見到涼之寫,【錦今日入宮之後,回時像丟了魂,細問才知,是在可惜長公主賞的蒲桃進了大夫人的嘴。】
她對著那本子笑了笑,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聖人一大早上聽說風之鎮幹了那混帳事之後,氣的直接將他遷出了族譜,貶為庶人。
風寒雨知道之後,也沒什麼特殊的反應。
她只是和綠籮淡淡的開口:“就剩一個了。”
同一時間,一直在在調查迦南王的刑部,突然在迦南王府搜到了王雷與戎狄相互勾結的證據,說王雷帶回來的消息都是假的,所以鎮國公才久攻不破。
王雷又是迦南王的女婿,那司馬昭之心眾人皆知。快馬加鞭送往西羌的聖旨,命王雷立刻返程,迦南王削去封號進刑部大牢待審。
一環扣一環,風寒雨終於放心的合了眼。
她只是在擔心,遠在西羌的燕錦,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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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風寒雨的情敵就在路上了。
第73章
天地一大窯,陽炭烹六月。
燕錦帶人到達西羌邊境時已是大暑,兵吏們早已人困馬乏。那圍著脖子以防止盔甲磨破皮膚的領巾,用手狠狠一擰,都能擰出水來。
好不容易熬進了兵營,裡面卻靜悄悄的。她在半路上已經碰到了返程的王雷,自然知道現在給她下馬威的是誰。
燕錦渾不在意,她先是大咧咧的在大將營帳外脫了盔甲,隨後帶著人闖了進去。
大將營帳大,裡頭站著七八十個人,見燕錦一行人出現,皆虎視眈眈地看過去。燕錦就像沒看見那劍拔弩張的敵意似的,和坐在最前頭的南涼淺笑了一下。
隨後一步步走到他身邊,一伸手,死死抱著她大腿跟過來的冰端立刻雙手奉上了那命她為繳羌大帥的聖旨。
她將那聖旨一抖,聖旨應聲打開。她“啪”的一下,就將那聖旨扔到了沙盤裡,沙盤上的小旗子被撞了個東歪西倒。
那七八十人面面相覷,燕錦卻看向南涼,“喲,左將軍回了洛陽,你這二品右將軍想要當大王了?”
南涼站起身,看了眼隨她進入兵營的年輕郎將們,很是不放在心上。
他單手用小指勾了勾那聖旨,上下看了看,又毫不在意的扔了回去,“在軍隊裡,你們那貴族當官兒的傳統就不好使了。”
“哦?那不如右將軍就當著大傢伙兒的面說一說,在軍營里,不看官職,又是如何排的上下尊卑?”
南涼似是沒想到燕錦如此好說話,他支支吾吾了半天說:“當然是比武力。”
冰端帶頭笑了,他走到那幾十個人面前,伸出手往兩邊趕了趕,又帶著人將那死沉死沉的沙盤挪開。
“那各位可要看好了,這聖人親封的繳羌大帥是怎麼把你們這區區二品右將軍給打趴下的。”
王虎也興奮的拍了拍自己腰間的佩劍,師父最近半年日日刻苦練武,本就不俗的武藝又隨著高手的指點,早已突飛猛進。
他是看不得別人因為師父的俊臉,就忽略了師父其實是在洛陽城都聞名遐邇的狠角色。
燕錦眨著她那狹長的狐狸眼,轉頭笑著看向南涼:“還聽說右將軍年輕的時候,因為痴迷我娘子,被王雷打得滿地找牙?你既然都服了他,不是也得服服我啊?”
南涼惱羞成怒,一抬腿就將自己剛還坐著的簡易板凳踢向燕錦,燕錦很是輕鬆地躲開。
板凳磕到冰端腳下的土地,他彎腰扶正,還悠閒的坐了下去。
王虎嘿嘿笑著彎腰問坐著的冰端:“冰兄,咱們猜猜師父幾柱香能把這傻大個打趴下求饒?”
冰端狠狠拍了一下王虎的胳膊:“你這小子,哪還用上幾這個字眼?半柱香最多了。”
南涼那麼多個人撐場子,愣是被他們兩個說成了燕錦的主場。
燕錦走向南涼身側,在南涼出拳的同時,一腳將他的手踢到一邊兒去,“你打不過我,給自己在弟兄們面前留些體面吧。”
南涼捂著自己被踢的脫臼的手,大聲張羅人去打燕錦,“還看著做什麼啊?都給爺上。把他們這幾個小娘娘腔打回洛陽去。”
燕錦轉了轉手腕,又扭了扭頭。轉身對王虎笑:“虎子,該你了。”
王虎興奮的將腰間的佩劍扔給小七,和冰端背靠著背,打了出去。
燕錦眼裡卻只有南涼,她一步一步走向一點一點往後退的南涼,提著他脫臼的手又一下子給他掰了回去。
“別說我欺負你,來吧。”
南涼提起手又哆嗦,燕錦卻突然覺得很沒有意思。
她一步站在那沙盤之上,狠狠拍了拍手。“都別打了,打自己人算什麼能耐。你們屢戰屢敗,除了欺負自己人以外,還做什麼大丈夫的事值得驕傲了?不潛心研究武力和戰術,就知道爭權,有個屁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