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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大人正好在門口,兩人現在在敬德貴妃的馬車裡。”
風寒雨手狠狠抖了一下,她冷著臉往前走,走著走著還著急的跑了起來。
直看到那宮裡的馬車還在十公主府門口,才輕輕的舒了一口氣。
冷徹一把將馬車夫拽下了馬車,隨後蹲下身彎腰充作馬車凳,風寒雨低頭看了一眼,朝他輕輕搖了搖頭。
她只是沉默的垂頭等在馬車邊。
馬車裡的敬德貴妃有越咳越嚴重的趨勢,燕錦緊攥著她的手,著急的朝馬車外喊:“快,現在往宮裡趕。”
被敬德貴妃輕拉了一下,“你答應本宮,要,咳,要保護好鎮兒。你們都要好好的,不要被她騙。”
燕錦點頭如搗蒜,“好,好,娘娘放心。”
馬車沒動,燕錦探了個頭出去看,正巧看見被冷徹壓在地上的車夫,和一個人清冷矜貴的站在一片大紅色中間的風寒雨。
她看了看風寒雨,又轉頭看了眼敬德貴妃。
敬德貴妃看她的表情,知道風寒雨就在外面,她胸脯快速起伏了幾下,隨後抓著燕錦的衣袖,斷斷續續地開口:“本宮若是去了,你,你一定要先去鷹隼營,不要被風寒雨騙了。”
“鷹隼營,娘娘說的可是鎮國公的鷹隼營?”
敬德邊費力的從自己懷裡掏出一封早已泛黃的信塞進燕錦的袖子,邊回答她:“正是,咳咳,正是,你母親李紫是...”
“娘娘,娘娘?”燕錦看敬德貴妃緩緩放下去的手,頓時慌了手腳。
風寒雨聽到燕錦的喊聲輕輕打開馬車簾,看敬德滿口鮮血的倒在燕錦懷裡。燕錦邊手忙腳亂的擦她嘴角的血,邊迷茫的抬頭看向風寒雨。
“殿下?貴妃娘娘這是怎麼了?”
風寒雨仔細分辨燕錦的表情,沒看出什麼特別的之後,沉聲向她開口:“合上她的眼睛,抱著她出來吧。”
隨後轉頭看向冷徹:“進去把八殿下請出來。”
“八殿下已經醉得起不來了。”
風寒雨沉默了一瞬,“那就在頭上澆桶涼水帶出來。”
“得令。”
燕錦哆嗦著手將手指放於貴妃鼻下,又“唰”的一下抽回了手。她看著身上的血,只覺一陣暈眩。
風寒雨到底,想要什麼,直做到這種地步。
她伸手將貴妃娘娘的雙眼合上,獨自走出馬車,蹲在馬車夫的位置平靜的看向風寒雨:“你到底想要什麼?”
風寒雨走近一步眯起眼睛問她:“你為什麼就一定認為是我做的呢?”
燕錦輕笑了一下,很冷漠地開口:“不是你能是誰啊?下了這麼一大盤棋,誰還能有你心狠手辣蛇蠍心腸啊?”
“好,燕錦。”風寒雨自嘲的笑了一下,剛前進的一步又退了回去,“隨你怎麼想,一會兒阿鎮會過來,你先走吧。”
“憑什麼?貴妃娘娘幫我入洛陽,又親自教我。於情於理,我都要送娘娘一程吧?”
風寒雨看著這樣的燕錦狠狠的呼了一口氣,她很小聲的問她:“你能不能先聽話?”
燕錦蹲得久了腿有些麻,她跳下馬車,走到風寒雨面前,挑著眉低頭看她:“我憑什麼要聽你的?你就沒什麼要解釋的嗎?”
風寒雨仰起頭,第一次看到燕錦對著自己失控時的樣子,她很平靜的開口:“不管你信與不信,這件事不是我做的。”
燕錦伸出手輕推了風寒雨一下,“就靠嘴說?說這事和你沒關係?”
風寒雨被冷不防地推了一下,她用手抵在那門口還掛著紅布條的石獅上才勉強穩住身形。
躲在暗處的人,看到風之鎮一身水慌張著出現之後,腳尖一點就順著房頂跑了。
燕錦狀似不經意的抬頭看了一眼,伸出手想要扶風寒雨一下,卻被風寒雨直接無視。
她冷著臉音調沒有絲毫波瀾的問燕錦:“我們這親還成不成了?”
燕錦沉默了一瞬,轉頭就走。
滿身都是水的風之鎮一直在拍自己的頭,看到站在石獅旁邊的風寒雨的時候,像抓到救命稻草般哭喪著問:“皇姐,冷徹方才說,說我母妃?”
風寒雨重新平緩了下心情,沉默著伸手指了指那馬車。
風之鎮卻不敢前行了,他抖著腿朝風寒雨搖頭。
“你先不要慌張,皇姐會幫你查出來的。”
“還用查嗎?肯定是二皇兄。我剛出宮,他就動我母妃!不對不對,應該是太子,太子在宮裡動手更方便。”
風寒雨輕抿了抿嘴唇,“還是先去看看你母妃吧。”她抓著風之鎮的手,堅定的帶著他一步一步往那馬車走去。
走到馬車邊,風之鎮舔了下自己的嘴唇,放開風寒雨的手。親自將那棕色的馬車簾撩開,看到安穩的躺在馬車地板上的敬德貴妃時,小聲的喊了一句:“母妃?”
沒人回答。
他手腳並用的爬上馬車,將敬德貴妃的頭放於自己腿上。仰頭朝風寒雨笑:“皇姐,我母妃走了。我就只剩下你了。”
風寒雨點了點頭,將馬車簾放下,給這對母子留足了最後的時間。
她轉頭去看燕錦離開的方向,路上早就沒了她的影子。她沉默的靠在馬車邊,低頭看自己腰間掛著的替代玉佩的香囊。
伸出手將那淡綠色的香囊從腰間解開,輕撥開那金繩,露出來的是一小截桃花枝。桃花枝放了那麼久了,將它放於鼻尖,依然還能聞到一絲好聞的木頭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