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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錦操.起分外熟悉的帶棱刺的鐵鞭子,直接毫不留情的抽在了張群善的臉上。
景斷見此景冷汗直冒。
燕錦回頭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遞給柳平一個眼神,柳平點了點頭,隨後出去找人堵住了門。
她把皮鞭遞給了景斷,“打吧,景兄,打到張世子願意提供點小官愛聽的為止。”
張群善嘴上還綁著布條,只是嗚嗚嗚個不停。
景斷看了眼她,隨後用儘自己的力氣往張群善的身上抽去。就在他快把張群善抽死的時候,燕錦制止住了景斷。
“誒呀,忘記把世子嘴裡的布條扯出來了,這世子想說也說不出話來啊,景兄也真是的。”
燕錦邪笑著一把扯掉張群善嘴裡的布條,“說吧。”
張群善奄奄一息的看向燕錦,“說什麼?”
“張尚書的事,比如科場舞弊?占用同鄉老宅?嗯,讓本官再好好想想。”燕錦一身浩白的站在逼仄黑暗的牢房內,緊盯著他繼續開口:“啊,還有世子您強搶良家婦女,張尚書卻利用手中職權幫世子脫罪。”
張群善嘴裡含著血,一下子吐到燕錦白淨的臉上。
“你想讓我拉我父親下馬?我一生混蛋,此事卻是斷斷做不來的,小白臉兒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燕錦眉頭都沒皺一下,她只是抬起右手輕輕抹了把自己臉上的血,看到手上的血紅後,還笑了起來。
“本官就是從這大牢里走出來的,白的都能讓本官說成黑的,更何況世子本來就黑呢?”燕錦從景斷手裡抽回鞭子,往張群善腳邊的水盆子裡過了一圈兒,隨後一鞭子抽在了他的臉上。
邊抽邊開口,“景斷,去把世子的手指砍下來一根兒,好在認罪書上畫押。”
景斷站在一邊手足無措,“燕兄弟,不砍斷也能畫押,你此話當真?”
燕錦臉上依然帶著血,轉回頭涼薄的看了他一眼後,景斷馬上抽出身邊的佩劍,手起劍落,一根手指隨著慣性崩到了地上。
張群善一下子就“嚎”了出來。他越嚎,燕錦笑的越癲狂。
她停了手,從景斷手裡搶過那半截手指,在一邊早已準備好的認罪書邊,沾了印泥,將指痕印在認罪書上。
隨後拿起那紙,走到牢房門口遞給了守在門外的柳平。
景斷站在疼的暈過去的張群善身邊,看著回來的燕錦心裡也跟著突突。
燕錦拾起地上的板凳,一屁.股坐下去後看向景斷,聲音發虛的開口:“你是不是沒見過上任刑部郎的慘樣?”
景斷搖頭,“上任郎君卸任後,就人間蒸發了。”
燕錦笑,“景斷,平懷該謝謝你的。”
景斷聞言臉色一僵。
“景兄,我們同僚一場,我給你一個痛快的吧,好不好?”燕錦抬起頭,臉上白袍上都帶著血,恰似地下走上來的玉面閻羅。
景斷握緊自己的劍把,防備地看向燕錦,“你是怎麼發現的?”
“嗯,你整理了那麼多張世子的罪狀放到一邊,我無所事事可不是要翻上一翻。走到成衣鋪子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張易有是四位尚書里唯一在這場爭儲大戰中保持中立的大人,平懷不能動他。她只能寄希望於迦南王的人,能把張易有這敗類兒子抓進去。張易有沒了這唯一的兒子一定會轉換立場為太子賣命。迦南王的人都不會對王易有輕舉妄動,只有我,年輕又是新人,還帶著一腔為百姓斷案的熱血,是整個計策里最最合適的人選,平懷長公主聰明,一箭三雕。”她說了那麼一大段話,仿佛已是累極,看著景斷輕輕笑了一下,“所以你換衣服的時候,我讓店老闆給迦南王通了個信,兵部尚書府外面的就是迦南王的兵。他們都想著避開張易有,我不一樣,既然誰都動不得,不如兩方一起合力把他這兩面派打下來。你覺得呢?景兄。”
景斷倒抽了一口氣,“給張群善看府外的兵施加壓力,隨後嚴刑逼供,得到張群善的認罪書,再讓迦南王順勢將張尚書抓起來。燕錦,你才十六歲。”
燕錦聞言笑都不笑了,一步一步的朝景斷走去,“我沒辦法,景兄。我不往前走,我就會被落下了。”
景斷隔著劍鞘抵在了燕錦的肩膀上,“你別過來,你知道你打不過我的。”
燕錦聞言霎時就止住了腳步,她握緊景斷的劍鞘開口:“現在外面都是迦南王的人,出去生不如死,景兄,你相信我。”
“那最起碼還能拉上你在黃.泉路上作伴。”景斷慢慢將劍從劍鞘里抽出,手上握著劍敵視的看向燕錦。
燕錦握著劍鞘渾不在意的笑了一下,“你死了,讓我當平懷的臥底怎麼樣?”
景斷看著人不人鬼不鬼的燕錦,強制讓自己鎮定下來,不要被燕錦的巧言令色放鬆注意力。
“什麼意思?”
“我說,我去當平懷的臥底,怎麼樣?”燕錦邊說邊靠近景斷。
“你是為了迦南王殺我還是為了長公主要殺我?”
“死前給你個痛快的,景兄。平懷最後一定是我的。”燕錦說完,低頭從靴筒里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直接抵在了景斷的脖子前,“我是為了你死得痛快一點,這點你一定要相信我。”隨後,她利索的一動手腕,景斷的血就源源不斷的從脖頸處蓬勃的噴湧出來。
景斷匆忙放開劍,用手死死捂著自己的脖頸傷口,眼睛不錯開的緊瞪著燕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