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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回頭去瞧燕錦,才後知後覺這青衫到底是為誰而穿。
“嗯,打算在獵場好好玩一玩兒,認真準備了,所以才來的晚了一天。妹妹今日也要上場玩玩兒嗎?”
燕錦規矩的垂頭站在展冊身邊。
只要是有風寒雨在的地方,那就翻不了天。
鬧她歸鬧她,但風寒雨就是有這種氣定山河的魅力,仿佛永遠都成竹在胸。
燕錦遵循本能的依賴她。
“本宮今日身子不太舒爽,就不去打擾姐姐的興頭了。”風寒雨全程都沒看燕錦一眼,但是燕錦就總覺得自己正在被風寒雨隔空凌遲著。
“誒~妹妹說的哪裡話,帶上燕錦,我們一起啊。”
燕錦眼前一黑。
風寒雨倒是叢容,可是她說出口的是:“好啊。”
燕錦輕“嘶”了一下,開始在腦子裡琢磨怎麼在兩位打攪亂的主子中間,找到那頭白獅子,一擊斃命。
她給展冊遞了個眼神,展冊瞭然,溜邊兒騎馬就走了。
展冊一走,她又開始害怕,迦南王萬一半道反悔,從展冊手裡要過白獅怎麼辦。
這一大早上心情就忽上忽下的。風寒雨走到燕錦身邊,用手帕在燕錦的胸前揮了揮,就像在趕走什麼髒東西一樣。
燕錦眼觀鼻鼻觀心,一動不敢動。
麗賢卻先炸了廟:“風寒雨,你什麼意思?”
風寒雨迷茫的轉頭看她:“怎麼了?本宮未婚夫衣裳上有些灰塵,安定王爺封地那邊的風俗是不能撲嗎?”
“什麼未婚夫?她還未及弱冠,你都多大了?”
燕錦身子沒動,眼角餘光緊著偷瞄風寒雨的表情。
重新找回自信的大齊長公主殿下當然是選擇灼灼風華的無視掉難聽的話,轉頭反問她:“姐姐不是比本宮大兩歲嗎?怎得年紀大了是健忘嗎?”
燕錦鼓起嘴防止自己笑出聲來,卻被風寒雨偷偷掐了一下手臂內側的軟肉。
麗賢氣的將手裡的馬鞭子扔給了身後的人,氣沖沖的往風寒雨這兒走。
燕錦本能的擋在風寒雨身前,伸出手臂隔了一下。
麗賢見狀,卻笑了。她站在原地不動,眼睛直盯風寒雨的眼睛:“至於嗎?風寒雨,躲在一小孩兒身後算什麼?”
風寒雨頷首,紅唇微微翹起一邊。冰端站在燕錦對面,抱著雙臂給燕錦使顏色,叫她靠邊站。
燕錦收回手回頭看風寒雨,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風寒雨想要收拾人時的表情了。
風寒雨抬起頭來,翹起的紅唇趨於平靜,那英氣的眉只斜斜的挑起一個輕微的小弧度。她伸出手將擋在她身前的燕錦輕撥開,隨後輕啟檀口,“麗賢郡馬今日晚間就會抵達洛陽,本宮幫姐姐稍微打聽了一下,好像是要告御狀呢。”
麗賢皺起眉頭看向風寒雨,似是沒聽清般問她:“什麼?”
風寒雨纖細的手搭在燕錦的胸前,邊幫她整理衣領,邊抬起頭問她:“方才吃過早飯了嗎?”
燕錦看著像個小狐狸般的風寒雨,忍不住想要把她的臉染紅。她將手搭在風寒雨的腰間,用勁兒往自己身前攬了攬,那好聞的檀木香包裹過來的時候,燕錦覺得自己整個人生都圓滿了。
燕錦算了算安定王封地到洛陽所需的路程,麗賢郡馬今日晚間能到洛陽,應該是風寒雨在那夜雨夜之後,就已著手安排了。
這女人就連吃醋都要不動聲色的給人致命一擊,燕錦已經完全被她蠱惑到了,恨不得就此將她融進自己的骨血。
風寒雨現在對燕錦就是放之任之的態度,圍著的各府女眷們,嘰嘰喳喳的小聲交談著。
燕錦完全聽不到,她只看到風寒雨像是偷了腥的貓,踩在自己偷來的小魚乾兒上,和意圖與她奪食的野貓對峙。
驕傲又自負。
作為一個合格的有主的小魚乾兒,她癟著嘴搖頭,“沒呢,殿下有給我留嗎?”
被兩人晾在一邊的麗賢,剛要上前去抓風寒雨的衣袖,被上前的冰端一個手就抓的動彈不得。
風寒雨看都沒看正與冰端掰扯的麗賢,抓著燕錦的手,穿過人群,走回自己的營帳。
她伸出手指了指那熟悉的小瓦罐,“昨夜燉了一夜的湯,喝了,去奪魁吧。”
燕錦先是檢查了下風寒雨的手,見沒有新傷口之後,才放下心來。“要是我沒有奪魁怎麼辦?”
風寒雨狡黠的對著她眨眼睛,“你說呢?”
燕錦還是低估了風寒雨,展冊到達槐樹群的時候,長公主府的人已經將那白獅捆起來,單薄的羽箭直穿那白獅的右眼。上前仔細一看,那羽箭的箭身後刻著一個單字燕。
展冊估摸了下自己的射箭技術似是達不到,緊張的搓了搓手。
那白獅沒死,只是低低的哀嚎著。展冊不忍再看那往日的森林霸主蔫頭巴腦的連自己都無力拯救。那畫面像是在發射一個信號,再尊貴強大的人都有可能被無情的摔下神壇。
他跟著長公主府的人把那白獅費力地抬出沼澤地,走回營地時,安定王與麗賢郡主早已經慌張的返回洛陽。
風之鎮與風之揚自然的將風寒雨拱到主位,風寒雨沒推辭坐下時,滿場譁然。
迦南王帶著人姍姍來遲,奈何風寒雨已經坐上了最高處。
她淺笑著問迦南王:“二皇兄,那白獅已經被燕錦獵到了,你要去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