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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胭要懲罰許深深。
她在許深深的閨房裡環視一圈,從花瓶里抽出一支白色的孔雀羽毛。
「不行。」走回許深深身後,一隻手臂摟住她的軟腰,捏著羽毛輕輕撩過她的心口,在她耳後低語:「我天生野蠻。」
五指握著許深深纖細的腰肢,感受著她躲避羽毛的扭。動,耳邊不時傳來許深深的低笑:「哈哈嗯......郎胭你住手!哈嗯......我現在知道我做過分了,我給你道歉!我是真的想好好照顧你!唔嗯!你不要這樣!」
郎胭挑。動羽毛,從浴袍的前襟里抖出來,被水濡濕的羽毛尖緩緩滑過許深深的肚臍,掠過她的上臂內側,撓她的胳肢窩,逗得她咯咯直笑。
許深深笑得眼淚花都滲出來了,眸子裡水潤晶瑩,眼角染上嫣紅,尾音夾雜著哭腔:「郎胭,停手,你要怎樣才肯放過我?」
郎胭從玻璃的倒影里看見許深深眼角的淚珠,微微怔住。許深深臉頰緋紅,裊娜的一身像覆滿紅霞的江山雪圖,微微張著櫻唇,呵出的熱氣在透明上畫出一團朦朧。
她好美,太過誘人。
這真的是和她一起長大的那個小哭包嗎?什麼時候蛻變得如此清秀,如貓一樣嫵媚,如鶴一樣纖柔,如酒一樣迷醉。
郎胭的心劇烈跳動,沒有誘香的刺。激,她依舊為她熱血洶湧。
她捏住許深深的下巴,看著玻璃中的她們,低聲說:「求我。」
許深深眼中的光點顫了顫,暗淡下去。
「你為什麼還是這麼討厭我?」身前,懷中的許深深像秋風裡的葉片顫抖:「我以為我做的很好了,為你想的很多了,可是郎胭,你為什麼還是要討厭我?」
兩行清淚從許深深的臉頰滑落。
「你為什麼......還是要欺負我。」
「郎胭,好黑啊,我害怕。」
「你......我也好害怕。」
許深深哭了。
郎胭的腦子突然一片空白。
所有的負面情緒好像被許深深的淚水沖刷了個乾淨。
她伸出手,指尖抹掉淚珠。許深深的眼淚好燙。
許深深的哭訴像一把把冰刃,生生的插。進郎胭混沌的心,把她偽裝脆弱的兇狠一點一點剖開來。
她一開始是來做什麼的?
對了,停電了,許深深怕黑,她是上來陪她的。
她是擔心許深深,來保護她的,怎麼就把她弄哭了呢?
郎胭恍若大夢初醒,訥訥地解開束縛許深深的膠布,輕輕牽住她的手,想要拉起來檢查她勒紅的手腕,卻在指尖碰到她手背的瞬間被她躲開。
這一瞬,郎胭呼吸一窒,心好痛。
許深深受傷地看著她,聲如蚊蚋:「你還想怎樣?」
郎胭靜默兩秒,脫下身上的外套包住許深深,抱她入懷。
許深深撞進熾熱的胸膛,聞到讓她安心的暖香,緩緩睜大雙眼,玉葡萄似的眼珠里藏滿困惑。
郎胭摟住許深深,一隻手抱住她的後腦勺。
「我沒有討厭你,不要哭了。」郎胭的聲線止不住的顫動:「你不要怕我,許深深。」抱得她很緊很緊,忍不住又重複一遍:「不要怕我。」
許深深梨花帶雨,淚眸點星:「你真的不討厭我了嗎?不可以騙我。」
郎胭每一字如有千鈞,像是宣誓一般:「許深深,你聽好了,我從來沒有討厭過你。」
「嗯。」許深深嗚咽了幾聲,慢慢抬起手臂,回抱住她:「就算你是騙我的,我也要當真。」郎胭感到有一股特別的力量注入到身體之中,頓時瓦解了她心中的黑暗,驅散那些毒蛇一樣的邪念。
許深深軟綿綿地開口,鼻音糯糯的:「那你還生我的氣嗎?」郎胭搖頭,幫她擦掉臉頰上的淚,低聲細語:「你給我道歉了,我不生氣,我也給你道歉,好不好?」
郎胭怎麼也沒想到,許深深的眼淚成了她最大的軟肋,只要許深深服軟,她就像飄搖的城堡,不攻自破,潰不成軍。
許深深動動唇:「郎胭,好黑......」
「充電燈在哪?」
「那個床頭櫃,最下面的抽屜。」
郎胭換成單手摟著她,扶她一同在床邊坐下,打開抽屜,把燈拿出來,許深深忽然捉住她的手,說:「點香薰吧。」郎胭俯身去拿抽屜深處的香薰,沒有看見許深深偷偷揚起的嘴角,還有眼眸深處暗藏的狡黠。
充電燈更亮才對,為什麼選蠟燭?郎胭不是很明白,但還是按許深深的要求做。
香薰點燃,燭光非常柔和,香味也是很舒緩的療愈香氣。
臥室里方才還緊張兮兮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曖昧。
秋夜悶熱,燭光溫馨,溫軟的美人紅著眼眶柔柔地靠在身邊,郎胭回想剛才做的混事,低下頭,反倒不好意思了。
「你剛才真的很混蛋,你知不知道?」許深深摸一摸手腕的紅痕,戳一戳郎胭的胸口,嗔怪:「再敢有下次,我就不會原諒你了。」
「......」郎胭知道莽撞了,可還是忍不住回味。
許深深打了一下她的腦袋,冷聲道:「下個月的工資獎金全部扣完,外加打掃一個月的辦公室廁所。」
「是,許總。」不敢反駁。
她們坐了一會,香薰的精油化了一小杯,空調發出嘀嘀的響聲,來電了。
頭頂的燈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