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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的好意,但是這麼近,用不著你送。」
許深深頭也不回地走出去,走出私人車道,站在分岔路口,許深深撇下嘴角,仰臉望天,抹了抹濕潤的眼角。說用不著,別人就真的不來送唄。
也不知道怪誰。誰叫你說用不著。
偌大的許氏,人才濟濟,每年想進入集團的黑馬和應屆高材生不計其數,區區一個總裁秘書,她許深深想要多少就有多少,郎胭不預約還跟她擺譜,那是郎胭不識抬舉......可許深深還是想不明白,她還在海王星樂園時,小紅毛對她那麼好,郎胭怎麼可以這麼薄涼,利用完她就兩清了?
倒也不是許深深想糾纏郎胭,就是,失去的記憶總得找回來對吧?
還有......郎胭的手機壁紙是怎麼回事?
清晨第一縷光刺破冷霧,銀色賓利緩緩從湖邊駛過。
許深深停車切歌單,舒緩的音樂流淌環繞,湖邊柳枝飄搖,有人從健步道跑過來,許深深遠遠一瞥,急忙搖上車窗。
車窗升到一半被敲響。
「早上好啊,去上班了?捎我一程怎麼樣?」
許深深掀了掀眼皮,嗓音清冷得如同她早晨喝的薄荷茶:「我去金融街,你也要去?哦......你找到的新工作也在那邊?那你——哎,我還沒答應你,你怎麼就上來了?郎胭!」
郎胭已經在後排落座,仰頭喝一瓶脈動,心情不錯地欣賞湖邊綠柳。
「我的摩托送去保修了,這附近沒有公交車,我也不認識其他人,許大小姐你就行行好捎我一程,嗯?」
許深深車扯動嘴角,發動引擎。
送郎胭到金融街路口,許深深到集團大廈。
一進寫字樓大廳,前台上的水晶金錢樹吸引了許深深的注意。以往那裡都放的雅致的蘭花。
許深深很注重審美趣味,在公司也不例外,像那種黃色水晶做的金錢樹是絕對不該出現在許氏集團的。
「這哪來的?」
前台姑娘畢恭畢敬地回應:「街對面的風水店買的。」
許深深秀眉豎起來:「行政批准採購申請了嗎?誰允許的?」
「是......許董批准的。」
爸爸?
許深深知道許儒林和青丘道人交情深,也很信風水生財,這種事他能做出來。
「就算這樣,以後也必須先給我打報告。」
「是,許總。」
方助理早早地在辦公室等候,她提前泡好了手磨咖啡。
辦公室里的秘書工位撤走了,郎胭不肯來,許深深也不願意跟別人分享私人辦公空間。
「許總,新項目報告會九點在第一會議室。」
「知道了,昨天晚上送來的資料都帶上。」
方助理驚奇地問許深深:「還有半個小時,您現在就要去嗎?」
「畢竟那麼久沒回來了,我習慣每次都早一點,順便看看大家的工作狀態。」
「是......」
許深深在大辦公間邊緣輕聲慢走。
早上剛開始上班,大部分員工還沒進入狀態。
逮著兩個閒聊的。
許深深放慢腳步,聽他們聊天。
「簡單的很,你媳婦是幾月出生的?」
「七月。」
「七月的生辰石是紅寶石,你給她買紅寶石項鍊錯不了。」
許深深蹙眉,今天怎麼公司上上下下都在搞玄學?
那倆接著聊。
「你這個在對面賣多少錢?」
「我這個是紫水晶,不貴,老闆只要了我兩百塊。樓下的黃水晶樹看見了嗎?我親眼看到許董進那家店抱出來的,跟著許董的步伐走錯不了。」
許深深明白了,這股風氣是她爹帶起來的。
許深深還聽到其他員工聊什麼幸運數字,破太歲妙法,改裝風水家居,等等,總離不了那個「街對面的風水店」。
開會時,方助理放PPT,許深深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戴了一串橄欖石手鍊,許深深篤定前一個月都沒見她戴過。
散會後許深深私下問方助理:「你在街對面風水店買的手鍊?」
方助理驚訝:「許總你知道了?」
「我知道什麼?」
方助理凝視她少許,眼神意味深長,笑道:「您有空去街對面看看就懂了。」
許深深下班就有空。
街對面是大型TOD,金融界最繁華的商業交通樞紐,許深深經常請顧客在那邊吃飯。
沿著熟悉的路線走過去,站在天橋上許深深就發現人來人往的臨街商鋪上有一個醒目的騷包招牌。
幻彩狼頭,小愛狼星,看風水、本命年、測八字、算各種卦、賣彩寶、驅鬼、跳大神、裝修改造、領養小動物、野生動物救助聯繫、機車改造諮詢、老闆很靚請勿撩......
雖然許深深看不懂招牌和玻璃貼紙上寫的是什麼,但是許深深就是猜到了這家店老闆是誰。
許深深走進店裡,牆上貼著狼頭和陰陽八卦,一個女人靠在玻璃櫃前給手機貼膜,旁邊兩個小女孩在挑彩寶手鍊。
「你們這麼漂亮,戴芙蓉石最招桃花,正緣,妹妹聽我的錯不了,今日有緣給你們八八折,只要一百四十四塊五。」
女孩驚喜:「真的?老闆我太愛你了,快幫我包起來!」
許深深抱胸,停在門口看郎胭瞎吹。
「謝謝惠顧,歡迎下次光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