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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小鬼哭唧唧:鬼家只是想吃肉肉QAQ
七月啦!新的一月,加油!!!
第12章 桃花庵村6
兩條粗壯的樹藤勒住許深深的肩膀和腰腹,把她綁在椅子上。
許深深動彈不得,衣裳被樹藤粗糙的尖刺刮破,脖子的皮膚也被刮出很多傷口,滲出細小的血珠。樹藤像有意識一般,故意往滲血的地方蹭,血珠一沾到藤條上,立馬被它吸收掉。
樹藤「吃」了她的血就會纏繞著她蠕動,搖晃著戰慄,像受到快樂的刺激,十分愉悅,這讓許深深感到非常噁心。
許深深忽然想到右手下面壓著符咒,她放鬆身體,和樹藤之間拉出一點空隙,慢慢挪開右手,想把符咒推到樹藤邊貼上去。
幾道火焰符咒飛進來,猶如利刃扎進樹藤,藤條劇烈扭動,流出暗紅色的汁水,在符火的蔓延中裂開,斷成幾段摔在地上,像蚯蚓一樣彎曲掙扎。
許深深憤怒地踩住一根藤條,把符咒貼上去,符咒砰然燃燒,斷藤發出「嘰咿咿」的尖叫,頃刻間被燒成粉末。
郎胭衝進值班室,大喊一聲:「躲開!」
話音剛落,一團黑影破窗而入,許深深感到脖頸輕微一痛,然後眼前閃過一道黑,屋裡響起「啊啊啊」的喑啞吼叫。
許深深捂住脖子,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看到郎胭把瘋子踢倒在地,用墨繩捆住他。
「搗亂是吧?居然敢傷我的人,看我怎麼收拾你。」郎胭把他五花大綁,拴在門外的電線桿上。
許深深卻覺得,事情有蹊蹺。
「郎胭,我覺得這個瘋子不是壞人。」
「啊?他剛才撲進來撓你!你也太菩薩了吧!」郎胭蹲在門口,在箱子理翻藥,「你別擔心,我這有藥,不會留疤的。」
許深深看一眼坐在門外的瘋子,他把臉藏在一條條的髒辮里,畏畏縮縮,郎胭稍有走動他都嚇得直哆嗦。
郎胭過來給她上藥,許深深拿開手,露出剛才被瘋子撓過的地方,雖然她看不見,但是她能感覺到樹藤刮出的傷口正在快速癒合,果然,她聽到郎胭疑惑的聲音:「怪了,他撓你那一下好像解了樹藤的毒。」
「所以我才說他不是壞人。而且沒有他攔下你,我可能已經被樹藤勒死了。」
許深深偏著頭,伸長優美白皙的脖頸,讓郎胭給她上藥。
「到底怎麼回事?剛才那些東西是什麼?」
「剛開始的是小鬼。」
「後來的樹藤呢?樹妖?」
「那不是妖。」
許深深把方便上藥撥下去的肩帶拉回去,水靈的眸子沉靜地凝視郎胭:「不是妖是什麼?」
郎胭笑了笑,把椅子拉到一邊,坐下:「你就把它當作樹精一類的東西。」
「那不還是妖?」
郎胭沒再回答,反而問許深深:「大小姐,你不害怕嗎?」
郎胭的表情很驚訝,眼神饒有興致,好像對許深深見過精怪後的反應特別感興趣。
「我害怕。」許深深一瞬不瞬地看著她,「但是我不想死。」
郎胭看許深深的眼神從玩味變成認真,深棕色的眸子裡泛起一圈圈琥珀色的漣漪。
「郎胭,我想活下去。」許深深的眼神也很沉,仿佛一尾弱小但頑強的魚兒,深深潛入郎胭眼中的琥珀深潭。
她們對視良久,郎胭笑著說:「放心吧,大小姐,我簽了合同,一定會保證你的人身安全。」
許深深很難描述當下的心情。
她小時候受許儒林影響,很相信郎胭,但郎胭惡劣的捉弄讓她非常厭惡鬼神之說。後來去英國留學,老師和同學都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讓她在科學中重拾精神力量,可惜這個支撐了她十年的精神支柱,被郎胭用一晚上打破,碎得灰飛煙滅。
許深深很害怕,殘酷的現實迫使她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上存在著科學無法解釋的黑暗生命,而她無比牴觸的三年命劫也正在一步步化為真實。
她不知道明天,後天,下一周,下一月,將來的每一天,有怎樣的危險等待著她,那一個個詭譎而荒誕的未知之物,仿佛一個個潛伏在濃夜裡的深淵巨口,靜靜地蟄伏,等待她跌入其中。
空氣依舊陰涼,還好屋子裡還有一個人。
郎胭坐在門口,她守著門外的瘋子,背對許深深。她的頭髮有些凌亂,紅棕的發色看起來暖烘烘的,就像點燃的火星,溫暖而明亮。
許深深忽然覺得有點諷刺,曾經她是多麼厭恨她,可是現在,至少此時此刻,她卻是她唯一能夠信賴的幫手。
或許是孤獨無助讓許深深對郎胭產生了一點改觀,或許是多年的委屈和困惑讓她耿耿於懷,許深深難得地多愁善感一回,問郎胭:「你願意保護我,就是為了錢?」
郎胭的耳朵和平常人不同,可以自己動。許深深看到她動了動耳朵,回頭看過來,眼神里有一絲不悅:「是,為了錢,許叔給的實在太多了。」
果然......郎胭的正經超不過三秒。
「那小時候你陪我玩,我爸沒給你錢咯?」
郎胭:「?」
「不然你為什麼總是嚇唬我。」說著,許深深抱住雙腿,把下巴靠在膝蓋上,像一隻團成一團的貓,小心翼翼地用尾巴抱住自己。
「我......」郎胭把頭轉向一側,臉頰有一絲淡淡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