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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深深看一眼郎胭,那傢伙抱胸望著遠處的山和天上的雲,聽都懶得聽。
「深深,你沒讓青丘跟著來?也不怪你,你年紀小很多事都不懂,這山野的開發和城裡的開發不同,特別講風水。你要是遇到困難了就回去,這裡有堂哥。」
說完,許鴻卓哈哈大笑,暢快地離去。
許深深對郎胭說:「走吧。」
郎胭掏了掏耳朵,轉頭看許深深:「我的工作只是保護你,如果你要我看風水,是另外的業務噢。」
「我帶了專業的土木測量團隊,還有地質專家,不需要看風水。」
「不過我可以友情建議你一下。」
「嗯?」
郎胭望著村莊背後的山巒,兩座山峰之間有一個很深的凹陷,未能成谷,勉強算是鞍部。
山腰之間雲霧纏繞,山澗從鞍部之下流出,像是給山開了道口子,讓水從裡面瀉出來。
若是谷中有水,是帶金銀,可是山中開口,是瀉精元。
而鞍部為雲霧圍困,形成晦暗封閉的空間,容易聚集陰氣,旺木精。
但山澗入河環繞山麓,把精氣都留在山腳,所以只要不進山坳,山腳桃花庵村這片地還算不錯。
郎胭說:「只開發河濱片區,不要進山。木性生長,金能伐之,金星太白,你修別墅多用銀白色調和金屬裝飾。再者,火能熔金,所以要注意防火,多安置消防設備,以防木精生事。」
許深深不愛聽玄學理論,她放空大腦觀察四周。
村裡的房屋多是瓦房農院,門刷成黃色,貼南極仙翁,屋檐下都掛著樹枝。
「我準備在村里開一個宣講會,讓這的村民遷到河絡鎮去。」許深深說。
「他們能同意?」
「要開發這裡就必須遷,上頭已經批了,他們忙,把拆遷的工作交給我們。」
許深深想用溫和的方式讓這裡的鄉親有更好的發展,她儘自己所能給出了最高的賠償。
突然,旁邊的葦叢里跳出一團黑乎乎的影子,閃電般撲向許深深。
「呀啊!!!」許深深驚呼一聲,抱住郎胭。
郎胭瞬間怔住,第一個感覺:好軟!旋即摟住許深深的腰。
作者有話要說:
某狼:她先動的手!
第8章 桃花庵村2
沒等許深深反應過來,郎胭抱著她躲開黑影。
許深深冷靜下來,低頭看著郎胭摟在她腰上的手,郎胭輕咳一聲,立馬放開。
她們和那團黑影離了四五米遠,郎胭看清了黑影的模樣,說:「別怕,是人,一個流浪漢。」
流浪漢穿的破破爛爛,頭髮混著泥巴黏成一條條的,渾身都是污漬。
「啊!啊啊!啊......啊。」流浪漢像個大狗熊一樣佝著背,嘴裡吼吼叫著,沖她們甩手臂。
許深深蹙起眉,站在郎胭後面,小聲說:「我們快走吧。」
這時候,路邊經過幾個村民。
一個中年男人跑過來,對流浪漢揮臂,厲聲驅趕他:「去!走開!」
流浪漢又望著許深深「啊啊」幾聲,跌跌撞撞地鑽回葦叢。
男人對她們說:「你們是市里來搞開發的吧?別理他,他就是個瘋子。」
許深深侷促地微笑:「嗯,謝謝。」
郎胭隨口問道:「那瘋子是桃花庵村的?怎麼瘋的?」
「不清楚,他是突然有一天從山裡跑下來的。」男人說,「一開始只是啞巴,還有個人樣,塌鼻子婆婆可憐他,收留他種蘿蔔,後來塌鼻子婆婆死了,他就越來越瘋癲。」
許深深感慨,也是個可憐人。
郎胭好奇道:「山上還住人呢?」
男人:「開放以前有的,現在早沒了。」
許深深決定在辦宣講會前先和村裡的領導溝通。
她們在男人的指引下,找到村長家的院子。
一個平平無奇的農家小院,外面用樹籬笆圍著,裡面是自家蓋的兩層水泥房。
一個大嬸院子裡的水渠邊洗菜,看到陌生人,望過來。
男人跟她打招呼:「花姐!村長咧?」
大嬸揚揚手:「在村委會開會嘞。」
男人問她們是等村長回家,還是去村委會,許深深想了想,說:「村委會。」
村委會的辦公點建在村里廣場的壩子。
她們坐在涼棚下,男人從地里抱出個西瓜:「你們吃,咱村的西瓜可甜了。」
郎胭倒是不客氣,沒等男人拿刀開瓜,就徒手輕鬆地把西瓜掰成幾塊,把男人都看傻眼了。
過了一會村里開完會,村長笑著請她們進辦公室坐。
村長是個年近五十的斯文男子,聽許深深簡單說了來意,點點頭,臉上卻露出些許愁容。
「村長,你是不是不滿意賠償的金額?我們可以再談,但是這真的是我能給出的最好的條件了。」
村長連忙擺手:「這倒不是,賠償金額沒有問題,我擔心的是——」
「嗡嗡——餵?喂喂!大家都能聽到我說話吧!」外面突然響起音響的擴音聲。
是許鴻卓的聲音。
許深深和村長的談話被打斷了,他們一起出去看外面怎麼回事。
廣場上搭建起演講台,電線桿上拉起紅色的橫幅:歡迎鴻總就「桃花庵村別墅項目村民拆遷幸福工程」發表重要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