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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擎發出嗚嗚的轟鳴,郎胭騎車拐出籃球場,經過許深深,隔著半空對她大喊。
「喂!大小姐!工地不會再出事了,早點回家休息吧!」
郎胭拉下頭盔擋風,轉動車把,加速衝出工地大門。
後視鏡里,許深深佇立在原處,清冷美麗的臉上是略帶驚訝的呆萌表情。
郎胭咧開嘴,笑著微微歪頭,轉彎駛出林蔭道,沿著環城路飛馳。
速度帶給她激情和快樂,呼嘯的風讓她享受自由和灑脫。
管它吵不吵誰眼睛,她就愛她的炫彩機車!
。
老市區,欲仙茶樓。
輕風撩撥紗簾,時起時落。
落地窗邊,一襲深青色道袍搭在搖椅上,一搖一晃。
「要學神仙~駕鶴飛天~點石成金~妙不可言~哼哼哼嗯~~~」
屋裡悠蕩歌聲,桌上一盞白茶騰騰冒著熱氣,道袍周圍縈繞著一圈淡淡的薄煙。
門外嘀的一聲,密碼鎖開了。
「嗯?」搖椅上的道袍動了動。
「師父!我來也!」
郎胭竄進房間,左右手各提一隻大木箱,咚的往地上一垛,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啊,爽!」郎胭用手背蹭過水潤的嘴唇,「渴死我了。」
嗯?師父呢?怎麼不說話?
「師父?」
郎胭走到搖椅跟前,提起道袍的一角,道袍寬大的領口裡露出一撮白色的茸毛。
忽的,一隻通體純白的老狐狸從道袍里鑽出來,又凶又慘地沖郎胭咆哮:「老道我剛泡的茶!甚至還沒聞一口香!」
「咦惹,師父你又抽荊芥!好熏!」郎胭嫌棄地扔下道袍,躲到一邊扇鼻子。
「唉,我的好茶,今天剛開罐......」
老狐狸搖身一變,化作一個渾身腱子肉的白髮老頭,他套上道袍,抱著空空如也的茶杯哀嘆。
「師父,寫字樓那邊我搞定了。」
「嗯。」青丘道人捻著白鬍鬚輕哼一聲,狡黠的狐狸眼看向她,「那邊什麼情況?」
郎胭說兩句話又覺得口乾,坐到桌邊倒水喝,「地下埋了個厭勝,逼仄地形淤沉陰氣,陰氣依託厭勝形成怨鬼,鬼身沒成熟,我祓了厭勝,給小怨鬼超度了。」
「竟然沒成熟?比我想的還簡單,早知這等好事,老道我便自己去了。」
「......」這隻老狐狸,除了坑徒弟,就知道占便宜。
「哪類厭勝?」
「藏錢祈福,不過這回有點不同,術者用頭骨下詛咒,把錢塞在嘴裡,一生追求功名利祿無止無休,可見這下咒的有多恨。」郎胭屈起一條腿,靠在桌邊,「埋錢斗櫃就是為了求取科考及第,可能是哪個男人考到功名,結果恩將仇報,遭人報復。」
青丘道人重新沏一杯茶,聞著茶香陶醉,不知他有沒有認真聽郎胭說話。
「我的獎勵呢?」郎胭一手敲到青丘道人胳膊上。
「你得了便宜還賣乖?那麼輕鬆一個活好意思找我要獎勵!」
郎胭炸毛:「死老狐狸!你說有的!給我!」罵著要扯青丘道人的白頭髮。
「不要!我英俊瀟灑的狐狸毛啊!嘖嘖嘖......給你獎勵,我給你,你先住手。」
「早這樣就對了嘛,什麼獎勵呀,我的好師父?」
郎胭露著小犬牙,期待地望著他。
青丘道人神秘一笑:「請你吃大餐。」
「哇!真的?什麼大餐?有小羊排嗎?刺溜~」
「有,別說小羊排,烤全羊都給你整。今晚為師有一個盛大的飯局,胭兒,你可願同去?」
「世上竟有此等好事!去!我去!」
。
市高新區,高檔豪宅·繁星朗閣。
助理捧上一束嬌嫩的藍鳶尾,「許總,快遞都放到您客廳貨架了,這是新到的全城鮮送。」
「謝謝,這兩天辛苦你了。」
「您早些休息。還有其他吩咐嗎?」
「沒有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我給你放兩天假。」
許深深把鳶尾花插。進花瓶,躺進鬆軟的純白沙發,望著水晶吊燈,長長地舒一口氣。
好累。
這兩天住在工地,跑來跑去,還和臭狼拌嘴,真的把她累壞了。
許深深捂住脖子,活動頸椎,嘶一聲,最近不知怎麼了,脖子特別痛,可能跟跑工地有關係。
她躺了一會,然後坐起來,解開腰帶,上二樓浴室泡澡。
許深深把自己埋在豆綠色的浴球泡泡里,墨黑微藍的長髮濕漉漉地貼在瑩白的肌膚,她抬起酥白的藕臂,水珠像水晶一滴滴掉落。
她靠在浴缸的按摩枕上,喝一口綿軟的奶泡,愜意地眯眼睛,準備預約一個泰式精油spa。
剛拿起手機,鈴聲響了。
「喂,爸。」
「聚餐?今晚?都六點半了。」
「好,我知道了,一會就來,八點鐘,我不會遲到的。」
「嗯,嗯,拜拜。」
許深深放下手機,spa做不成了,還得陪許儒林吃飯。
許深深衝掉泡泡,裹著浴巾到乾濕分離區,吹乾頭髮,然後到主臥的衣帽間換小禮服。
許儒林說一起吃飯的是個老人家,那就穿得傳統素雅點吧。
她穿上一身月白色的改良旗袍,分叉開到大腿下面一點,展現成熟女性的美麗,且優雅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