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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水姐姐!」見著水霖璃上了車,龔南晴趕忙追上去,扒在車窗上,紅著雙眼急切地問:「我們以後還能再見面嗎?」
水霖璃戴上墨鏡,絳色的紅唇冷硬地繃著,漠然地搖下車窗。
「水姐姐——水霖璃!」
銀色賓利開出一段距離,龔南晴追著跑了幾步,站在路邊無聲地哭泣。
「晴晴......」
身後傳來許深深安慰的聲音。
「對不起,我沒管好郎胭。」
郎胭有些氣憤:「都是我的錯了?就算水神醫院的事不是她做的,她也不是省油的燈。」
許深深用食指貼住郎胭的唇,眼神責備:「好了,少說兩句。」
許深深知道郎胭的意思,水霖璃很可能不是人類,也不是尋常的怪物,但是這些不好跟龔南晴解釋。晴晴她......很喜歡水霖璃。
「嗯,我明白,我沒有怪誰的意思,要怪都怪我,是我不夠好,沒有把事情安排周全。」
「晴晴?你又說這種傻話,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總是把所有問題都攬在自己身上。」
龔南晴抹掉眼淚,輕輕搖頭:「沒事。我得趕去水神醫院。」
她轉向郎胭,不好意思地請求:「郎胭,可不可以麻煩你和深深去醫院幫我慰問受傷的工人家屬?」
郎胭沉聲道:「行,我也打算找病人調查線索。」
。
幾個傷患都已經接受了警方的詢問。
病房外有民警守著,因為案件還沒有偵破,所以非必要不得見傷患。
許深深正在想怎麼跟警察說進去看病人,就看到過道另一端走來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他身材魁梧,濃眉長眼,即使穿著寬鬆的便服也隱約可見結實的肌肉線條。
「郎隊。」守夜的民警急忙起身跟男人打招呼。
郎胭在許深深身後,抬起胳膊揮一揮:「師兄,這呢。」
許深深的目光跟著他移動,一個抬眼,和他對上視線,對方笑著點點頭,許深深葉禮貌地回以微笑。
「許總,這是我師兄,郎犽。」郎胭站在兩人中間,換著邊介紹,「師兄,這我老闆,許總。」
「你好,許姑娘。我叫郎犽,慈寧刑警大隊隊長。」
「你好,郎隊長,我叫許深深,『庭院深深深幾許』的深。」
青丘道人在許氏工作那麼多年,郎犽對許家的事還算了解,他對許深深格外客氣:「胭兒不懂事,還要請你多擔待。」
郎胭仿佛被人踩了尾巴,下一秒就能暴跳起來:「我的哥!那麼肉麻的小名為什麼要說出來丟臉!」
許深深掩住嘴唇輕笑,想不到郎胭還有個這麼嬌羞的乳名,放在古代一聽就是深閨嬌娘。
郎犽無視師妹的暴躁,輕輕打開病房門,小聲說:「你不是發消息找我要看病人?還不抓緊時間。」
受傷的一共有五個人,這間病房裡住的兩個是傷勢最輕的,還有意識能夠交流,其他幾個還在昏迷狀態。
這幾人的傷勢各異,但是無一例外都有一個共同點——失明。
病床上躺著一個瘦削的老農夫,他的脛骨和腓骨都粉碎性骨折,顱骨有一小片凹陷,眼睛上包著紗布。
郎胭問了他幾個問題,老農夫斷斷續續地回了幾句,但是他的精神似乎不太正常,說的都是文不對題的東西,而且每一句最後都會重複幾個詞語:
眼睛,石頭,影子,水。
「我問過很多遍了,他們說的都一樣。」
郎犽剝了兩個橘子,給許深深和郎胭一人一個。
「聽說許姑娘在水神醫院搞開發?」
許深深沒想到郎犽會把話題引到她身上來。
「嗯,是,水神醫院是我好朋友的項目,擱置兩年了,我想幫她把醫院修好。」
「哦......是這樣的,這個醫院的工地一直都有事故,雖然不能對外透露,但是郎胭找我問過。這種牽扯靈異事件的工地對地產開發是大忌,郎胭是不是沒有勸過你?」
啊?這......是勸過的,而且還狠狠吵了一架。許深深心虛地眨巴眼。
郎胭悶著腦袋不說話,那副蔫頭巴腦的樣子就差把「委屈」兩個字貼在她腦門了。
「她勸過,但是我想完成這個項目,她說會幫我。」
郎犽沉吟少許,拍郎胭肩膀:「跟我來一下。」
他們出了病房,門沒關緊,滑開了一條小縫,虛掩著,許深深坐在門邊,聽到外面他們的對話。
郎犽和郎胭都壓著嗓子,音量很小,許深深聽得很模糊。
「有領域空間?那至少能評三星...許姑娘進去過還要堅持?不愧是許老爺子的孫女,有魄力。」
「三星還好,除非到四星就有點麻煩......今天我見到一個水不拉幾的玩意,靈力肯定有四星,不知道是不是噬魂。」
「你的合同只能賺錢,沒有福德,要干三四星的活,你能願意?」
「嘿,她和我締約了,我收『祝福』的。」
「我就說你這死丫頭怎麼突然這麼慷慨無私。」
郎犽頓了頓。
「你要收祝福,我就不插手了,免得福德分散...師兄給你提個醒,這幾個倖存者總是強調眼睛和石頭,我推測兇手擁有...能力,有鱗族都可能考慮在內。」
郎胭笑道:「我們想到一塊去了。我心裡有數,師兄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