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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深深劃開手機,指尖點了幾下。
「獎金都發你了,你看看,可以買很多小肥羊。」
許深深的手肘撐在吧檯上,兩根手指夾著手機輕晃,垂眼看著郎胭,眉眼彎彎。
郎胭捂住褲子口袋,手機「叮」的在裡面振動了一下。真是奇了怪了,許深深的眼神好迷,看得她心底麻酥酥的,就好像手機在褲子口袋裡振得腿根發癢一樣。
許深深不是不喜歡跟人近距離接觸嗎?跟她靠這麼近幹嘛?道歉不需要靠這麼近。
郎胭皺眉:「你身上味道好大你聞不到嗎?快去洗洗吧大小姐。」
許深深臉上的「水光瀲灩晴方好」瞬間變成「山雨欲來風滿樓」。
「郎胭你嘴真臭!比你一身汗味還臭!」
郎胭就知道,大小姐發起火來什麼優雅禮節都忘了,沒爆粗口是她對優良教育的最後尊重。
許深深氣得胸悶。
她低頭聞肩膀,還抬起胳膊聞了聞胳肢窩,除了一點淡淡的香體露,沒有其他異味啊。
許深深還是很在意,給浴缸放水,好好泡一個澡。
順便煲電話粥。
「晴晴,我回來了,最近有空嗎,我想到你家去喝個下午茶。」
森一幽說兩條黑珍珠項鍊都是在同一家珠寶店買的,她的那條有陰氣,很可能龔南晴的那條也有問題。
【稀客啊。你一個人?】
許深深不懂玄學,當然要叫郎胭去看珍珠:「還有我的小秘書。」
【你的臭狼?】
「可別說得這麼肉麻。」許深深噎得慌,撩起水面上的泡泡,呼地吹散。剛剛才和郎胭拌了嘴,她的氣還沒消呢。
【你都肯帶她來我家了,看來關係緩和不少。你們明天過來吧,正好我有一件心事想跟你說......】
。
龔家和許家是世交,許儒林給許深深看過族譜,說他們兩家的交情能追溯到唐宋時期。
龔南晴是龔家的長女,比許深深大兩歲,初中的時候降了一級,才和許深深讀的一個班。
小時候許深深聽奶奶和媽媽閒聊,有一回提到龔家的大女兒可憐。奶奶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可惜智力有問題。」慕容倩嘆氣:「好像是龔家的遺傳病,也不是智力問題,就是有時候比較呆,還會夢遊、失憶什麼的。」
可是許深深跟龔南晴相處了十多年,覺得她除了愛發呆,有時會冒出古怪的想法,其他都很正常。而且,晴晴是個特別善良的女孩。
老城區,茗園別墅群。
夏日炎炎,樹蔭里的蟬「茲哇」叫著。
許深深按響門鈴。
「啊,你們到了。歡迎歡迎。」龔南晴提著裙擺從花園裡小跑過來。
她穿著一身鏤花的棉麻長裙,散著亞麻色蛋卷長發,皮膚很白,臉頰上有幾顆小小的雀斑。她像一個從森林裡走出的精靈,有一雙小鹿似的眼睛,眼角略微下垂,溫柔可親。
「晴晴。」
「深深!」
兩個大漂亮深情擁抱。
郎胭站在旁邊,好像一根柱子。
「你好郎胭,好久不見了。」龔南晴跟郎胭打過招呼,牽著許深深的手帶她進屋,「快進來坐,我早上做了檸檬西瓜茶,特別解暑。」
一進客廳許深深就嚇了一跳:「晴晴,這是你養蛇?」
客廳的角落放著一隻一米來高的玻璃展示櫃。
柜子里營造出熱帶雨林的風景,柜子底部有一半盛著水,在水裡的樹皮下面,安靜的憩著一條蛇。蛇的鱗片光澤發亮,看得出來龔南晴對它很用心。
「是的。去年年底的時候吧,我去異寵館給鸚鵡買保健砂,看到一群小孩在打它。它的鱗都破了,流了很多血,我實在不忍心,把它買回來了。」
龔南晴端來檸檬西瓜茶,還有手工做的曲奇和舒芙蕾。
「你們等一下,我上樓拿黑珍珠。」
郎胭一口喝完水果茶,眼裡發光:「好喝!」
許深深笑她:「你真是不客氣。」
「主人精心做了,客人不吃,主人才會難過。」郎胭的歪理一套一套的。
龔南晴拿著首飾盒子下樓,笑道:「這話郎胭說的對。」
「在這裡,你們看吧。」龔南晴放下盒子,打開,裡面盛著黑珍珠項鍊。
郎胭細細查看,說:「沒有問題。不過這種深海珍珠性寒,不要長時間佩戴。」
龔南晴微笑:「好的。郎胭,你介意在這稍等一下嗎,我有一點私事想跟深深說,一會我想帶你們去參觀我的藏品。」
郎胭邊吃曲奇邊說:「好啊,你這有肉的零食嗎?我想吃肉。」
龔南晴連忙去廚房:「有,我昨天做了冷吃牛肉和檸檬鳳爪,管夠。」
龔南晴挽著許深深的臂彎上樓。
剛上二樓,龔南晴的眉毛耷拉下來,臉色也很憂鬱。
「怎麼了,晴晴?」
龔南晴拉著許深深坐到吊椅上,低下頭,捏著自己的手指。
許深深輕輕撫摸龔南晴的頭髮,柔聲道:「別焦慮,有我在呢,你慢慢講給我聽,好不好?」
龔南晴雙眸濕潤,緩緩開口:「兩個月前,我鼓足勇氣和聊了很久的網友約會了。見面之前,我說我是第一次,她說她會很溫柔。可是......」
許深深握緊她的手:「什麼?!你怎麼能在網上約那個呢?對方是什麼人?是不是傷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