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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胭的話語像一枚石子投進許深深的心,泛起一輪輪的漣漪。
假若郎胭處在漣漪的中心,那麼許深深此刻就像水波里的一粒浮萍,被一輪輪的漣漪推遠。
讓許深深感到悲哀的是,投下那枚石子的,好像正是她自己......
郎胭起身走進房間,拖鞋趿拉的聲音聽在許深深的耳中放大。郎胭「咚」的關上門,現在輪到許深深被關在外面。
許深深兩眼放空,桌子上還擺著空了的碗。她的心情就像這隻碗一樣,空落落。她很後悔,前天晚上,她應該讓尤笛離開,並且告訴郎胭,她完全不知情,一切都是別人未經她的允許安排的......
。
這天晚上,許深深終於知道熱情的趙哥為什麼突然斷了消息。
趙斌死了。
他的屍體在片場後面的雜物間,被發現時身上沒有一片布料。
和他一起被發現的還有鄧茜。幸運的是鄧茜還活著,但是她嘴唇烏紫,蒼白的皮膚上浮現黑色的斑塊,有中毒的跡象。
影城老總和當紅影星一死一傷,在片場的雜物間被發現,趙斌還**......很難不讓人多想。
出了這種事,理應影城的管理者出面,可惜事發突然,趙斌一死,又在夜裡,一時間找不出主持場面的人。
現場的人亂成一鍋粥。
「報警了嗎。」冷冽的女聲響起。
眾人回頭,一臉嚴肅的清冷女子帶著一個黑色制服的紅頭髮女人走進來。
「報了。」場務經理頓時有了主心骨,連忙跟過來。
郎胭蹲下,戴著手套掀開鄧茜的眼皮看了看,說:「神經毒素,沒死透,還有得救。」
許深深對場務經理道:「救護車。」經理忙說:「已經叫過了。」
許深深點頭,指揮幾個保安:「馬上封鎖片場,在場的所有人員全部到休息室集合,警察沒來之前一個都不許離開!」
她雖不是影城的領導,但是這幾日跟著趙斌多次出入,片場的人都把她當作高層的領導,在這種危急情況下都自覺服從她的安排。
郎胭查看完鄧茜的傷勢,又粗略檢查了一下趙斌的屍體。
出了這種事,許深深和郎胭都無心冷戰。
許深深問她:「看得出他怎麼死的嗎?」郎胭眉頭緊蹙,含蓄地說了一句話:「我已經給師兄打過電話了,他半個小時內會過來,從嘉樂公安局接手這個案子。」
郎犽親自過來,就意味著這起案件超過了人類的範疇。
現場所有的人都很危險。
如果這座影城背後真正的受益人是許翰林,萬一掛的命案多了,又是娛樂圈裡有名聲的,如此層層剝開追查起來,必定會危及許氏集團!
許深深捏緊拳頭,必須把這個罪惡的萌芽掐死在開端。
郎胭不經意地轉頭,看到趙斌屍體對面的牆上,地面上十來公分的高度,有一個規整的圓形凹坑。那是什麼?雜物間裡搬東西留下的嗎?
嘉樂公安的警察先到了,他們挨著詢問在場的每一個人,跟許深深了解情況,最後決定帶幾個人回警局訊問。其中就有尤笛。
「尤小姐,我很抱歉地告訴你,你現在是嫌疑最大的幾個人之一。」警察說:「而且我沒記錯的話,幾個月之前死亡的鐘默導演,你也在他去世前和他接觸過。」
尤笛眼神驚恐。許深深也聽到了,疑惑地向她看去。
尤笛看到許深深,眼神頓時暗下去,帶著哭腔說:「我什麼都沒有做!」
許深深默默看著警察把尤笛帶走了。
郎胭在許深深身後說:「你知道尤笛也是鍾默上一部電影的裸替嗎?不算《邊鎮往事》,他們已經合作過三次了。」
一條有關鍾默的緋聞突然竄進許深深腦海:震驚!鍾導出軌劇組小裸替......
水霖璃無心的一句話也浮現在她的腦中:也許鍾默的死就是報應呢?
「......」許深深的腦子就像顱內風暴,各種紛雜的信息把她轟炸的頭痛。
「許深深,你覺得越危險的女人越有味道是吧?」郎胭冷不丁低聲說了一句。許深深側過身,半邊身子面向她,目光如炬:「你專門調查了尤笛?為什麼?」郎胭冷笑:「現在是問這種問題的時候麼。」
許深深沉下眼,走過郎胭身邊:「那你覺得你是危險的女人嗎?」
郎胭頓住,不明白許深深問她這個問題的意義何在。許深深是還在怕她嗎?但是看她挑釁的神態又不像是害怕。
警戒線外又來了一輛警車,高大的男人走下來。
許深深望著那邊,不再和郎胭閒聊,說:「你師兄到了。」
郎犽和許深深點頭問好,走過來拍一下郎胭的後背,語氣敏捷:「什麼情況?」郎胭小聲跟郎犽說:「男的死了,靈魂已經被抽走。女的還活著,神經毒素。」
「姜姐,先看這邊!」郎犽招呼法醫過來,轉頭告訴郎胭:「你先帶許姑娘回酒店,千萬安撫好她的情緒。」
郎犽再三叮囑郎胭:「現在情況不明朗,噬魂很可能還潛伏在這裡,隨時可能展開惡戰。一定要照顧好你的雙修搭檔,她的情緒波動很可能影響你的靈力發揮,知道嗎?」
郎胭沒有吭聲,悶悶地離開。
留下淡淡的一句話:「我在乎人,人家未必在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