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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的容器。」龍霆面色迷醉地撫摸許深深的臉龐,目光沉溺,仿佛天地間都失去顏色,只有許深深這一點斑斕。
她看一眼隔離箱裡恐懼顫抖的肉團,輕飄飄地說:「沒用了,你們吃吧。」
肉團發出絕望的嘶吼,很快被深淵裡暴起的鬼怪潮流淹沒,瞬息之間便被啃噬得精光。
龍霆抱著許深深站起身,旁若無人地從祭壇走下,毫不理會萬鬼的朝拜。
指尖從許深深眉心的龍鱗拂過,龍霆露出孩童般稚嫩的笑容,幸福、饜足。
*
郎胭找回了一點知覺,有一部分聽覺,其餘的都是無法言說的痛。
野獸的警覺本能讓她在找回一點知覺的剎那躲開充滿殺意的死氣。
郎胭已經失去了眼皮,眼珠暴露在眼眶裡,身上也沒有一寸完好的皮膚,骨肉森然。
她憑著還沒壞掉的那隻眼珠勉強能看見一點光景——她落進了咸腥的水裡,是大海的味道,不遠的前方一道鬼影虎視眈眈地頂著她,她看不清晰,但那隻鬼戴著淚痕面具,很容易識別他的身份。
哀鬼追來了,她的力氣和靈力已經全部耗盡,接下來就真的......
她記得許深深對她的祈願,要她的元神能夠找到她。
這是現在她最後要努力做到的。
郎胭破損的身體喪失了分泌眼淚的機能,淚腺在強烈的情緒刺激下脹痛的開裂。
哀鬼的面具湊近,鐮刀似的鬼爪快速刺向她。
錚——
鬼爪抓碎了一隻蝴蝶,然後水中蕩漾波瀾,從裡面走出一道清瘦的人影。
郎胭儘管很震驚,但她已經沒有多少肌肉可以做出表情。
哀鬼也驚訝地呆在遠處,收起攻擊的姿態變得恭敬。
「陛下。」
「晚上好,哀。」
「神主命我解決掉這隻狼。」
「那麼現在交給我怎麼樣?」夢魘優雅地轉身,纖長的指甲指向郎胭:「由我親手處理她。」
哀鬼欠身:「這是自然,那麼我先退下了。祝您用餐愉快,我的王。」
郎胭看著夢魘回憶起很多細節......原來很早之前她們就被盯上了。
她抹掉嘴角的血漬,握住錕鋙刀。橫豎都是命喪於此,她要以修神驕傲的姿態迎接死亡——作為一名不屈的戰士!
夢魘目送哀鬼離開,轉身對郎胭微笑:「路上做一個美夢怎麼樣?」
郎胭不解:「你要用夢殺掉我?」
「不,那樣我可拿不到酬勞。畢竟我接到的委託是帶你去......」
後面他說了什麼郎胭沒聽見。
她的意識又像斷弦一樣崩裂。
「還是做一個美夢吧,這樣心情會好一些,等會你才能承受住更多。」
海水深出遊來兩條人魚。
「交給你們了,記得轉告叛徒,我要第二截龍骨木。」
......
「他不是叛徒?」
尖銳地回擊過去,水霖璃掀了掀眼皮,懶得跟那個變態的老鬼計較。
「陛下,紅狼的基礎治療都做好了,您要去看看嗎?」
水霖璃想了想,說:「不必了,等她自己醒過來。」
鮫人遞給她一個小匣子:「我們在她身上發現了這個。」
「什麼東西?」水霖璃打開匣子,裡面裝著一顆緋紅的小晶塊。她不知道這是什麼,但能感受到裡面蘊含著濃厚的精氣和靈氣,如果煉化得當可以突破八星。不管怎樣,都是對郎胭很重要的物品。
水霖璃告訴鮫人:「把這個放到她身邊,不要動。」
「是。」
房屋外響起吵鬧聲:「你們是誰?我要見你們管事的!」
說狼狼到,水霖璃扶額,心道所有人都只會給她添亂!郎胭都爛得骨頭掉出來了,怎麼還有力氣衝破保鏢的阻攔跑出來?蓮狼家的血脈都這麼活蹦亂跳嗎?
「水霖璃?!我就知道你從頭到尾都不是好東西!」郎胭拖著殘軀,掄起錕鋙刀向她甩過去。
一隻健壯的手接住錕鋙刀,即使刀身被它牢牢攥在手裡,鋒利的刀刃也無法割破它的皮甲。
郎胭用唯一能用的眼睛看清接刀的人,愣住。
「王總?」
「不錯,你這身風骨對得起蓮狼鐵血戰士的榮耀。」
郎胭越發迷惑了:「你到底是誰......你們......都是墮神教的?怎麼,現在還不殺我?」
王菸菟挺胸闊步上前,把錕鋙刀舉到她面前還給她:「你的外祖父曾經是我麾下的猛將,也是主上器重的重臣。」
郎胭沒用動彈,她想知道關於族人的過去,但是巨大的變故讓她心神俱亂,她滿腦子都是許深深遇害的畫面,她只想要她......
「人死不能復生,知道嗎?遭受玷污的靈魂甚至無**回。」
「不可能!許深深她不會——」
王菸菟扼住郎胭的肩膀,眼神沉重:「你跟我辯駁沒有用!你欺騙自己也沒用!你聽好了,死去的人再也回不來,但是邪惡和仇恨還沒有消滅,你能做的就是用火焰和鮮血為她的生命祭奠!」
水霖璃眸色一變,她張了張口想說什麼,王菸菟轉頭瞪她一眼,那是猛虎叱詫戰場上千年的凜凜威嚴,水霖璃被她的氣勢壓得發不出,只能硬生生把到嘴邊的話吞回去。水霖璃蹙起眉,王菸菟這樣跟郎胭說話是那個人的授意嗎?她想做什麼......是不是只要能實現她的報復,就算有一天要她的命,她也不會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