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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我想把森一幽存的那些血都燒了的。」許深深不再糾結能不能看見竹林里的鬼魂,提到杜青妍:「但是人死不能復生,我擔心杜青妍沒有血會忍不住傷害其他人,所以還是把那些血留給她了。」
許深深在這件事上很迷茫,這個問題超過了人類的法律和道德範疇,她無從判斷,只有在郎胭這裡才能找到一絲安寧。
「我不知道我做的是否正確。」
郎胭明白許深深現在的感受,很久以前,她剛剛跟隨青丘道人修行時也有過很多這樣的困惑。「你這樣很累的。」郎胭輕輕攬住她,把手放在她的肩頭:「你得這樣想,那些人的血能夠保護更多的人不受傷害,就夠了。就算是菩薩,也做不到完美地保護世界上的每一個苦行僧。」
許深深彎起嘴角,心中如釋重負。她歪頭靠在郎胭身上,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能夠放鬆一些。
「謝謝你,郎胭。我好幸運,幸虧你簽下了那份合同。」
許深深感到郎胭輕微的顫了一下,她沒有抬頭看,輕聲問她:「你又臉紅了?」身後一輕,郎胭安靜地離開了。
許深深心中拿不準,郎胭是這樣嬌羞的人嗎?是「那個期」對她的影響太大?還是她對她是特別的......
想弄清楚這些事情,不容易。對於許深深而言,郎胭還是一個玫瑰色的謎。
勾一勾唇,來日方長。
。
告別夜明山。
杜青妍裹著黑色的風衣,撐著大傘,不顧杜老的勸阻也要頂著大太陽到山下送許深深。
「許總,這是我十六歲和幽幽姐一起釀的酒,我一直捨不得喝,送給你。」
許深深笑著接過酒瓶,叮囑她:「一定注意身體。」
杜青妍的臉色很蒼白,但她的笑容依舊充滿活力:「我會的!祝你們一路順風!」
越野車在山路上行駛,道旁的樹木快速地向後閃退。
郎胭開著車,許深深坐在副駕駛。她們很默契地沒允許第三個人出現在車裡,跟在車隊的最末尾。
後視鏡里,郎胭的眼睛變回了棕色。她的耳朵和尾巴都收回去了,當許深深問她可不可以留著的時候,被兇巴巴的拒絕了。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郎胭一臉嚴肅。
許深深看著後視鏡里的郎胭:「嗯。」
「第一,堵上你的嘴。第二,我免費幫你刪除記憶。」
許深深想過郎胭有辦法處理她知道她是狼這件事,比如清除記憶之類的,這她必須拒絕。誰願意忘記擼一隻小狼的快樂呢?
許深深雍容地撐著半邊臉頰,撩過耳邊的髮絲,微微眯眼:「我選一,你打算拿什麼堵住我的嘴?再用一次你的嘴嗎?」許深深喜歡女人,她不排斥和同性的親密行為。尤其,當那個親密的對象是郎胭時,有一種馴養野犬和大仇得報的快感。
「你以為我不敢?!」郎胭打轉方向盤,越野莽撞地拐過一道彎,許深深被安全帶勒著彈了一下,她把散落的頭髮擼到後面去,忍不住發笑。
許深深瞥了郎胭一眼,說道:「又不是不好的記憶,為什麼要忘記?你不願意告訴我的,無非是異族的事情,可是我這三年命劫不知還要遇到多少危險,你讓我了解多一點不是壞事。」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許深深朝她笑一笑。
「那對我是不好的記憶。」郎胭可一點都不想笑。
「為什麼,我又不會說出去。我還不樂意世上有第三個人或者異族什麼的看見你那麼嬌艷的樣子。」
「許深深!你再提一次信不信我把你丟下車!」
許深深驚訝地張大嘴:「啊?不是說要堵上我的嘴麼,把我丟下車還怎麼堵呀?」她害怕地抱住自己:「這還是在山區,萬一一會有什麼兇猛的異族把我擄走了,豈不是又要勞煩你來救我?」
郎胭的車都快開得起飛了,握著方向盤的手非常用力,鼓起的指節都發白了。
「看我回家怎麼收拾你。」
許深深根本不怕她,給郎胭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真的動她一根手指頭。她正色道:「所以異族到底是什麼?動物和植物修煉成人的妖精?」
郎胭也尋思了一會,估計是覺得許深深的話有道理,以後免不得和異族打交待,堵不如疏,早點告訴她也好。
「不是妖,現在的妖很少了。異族就是其他能變化成人的種族,如果你覺得很難理解,就想一下古猿是怎麼進化成人的。其他的物種化成人,就是異族。」
有點明白,不全明白。許深深說:「比如,人魚,狼人,人馬之類的?天生可以在人和原種的形態間轉換,而不是通過修煉才能脫離獸性?」
「對。」
許深深最大的問題是:「那要怎樣區分?」
「很難區分。」郎胭歪一下頭,想了想,說:「異族和人類最大的區別在於沒有靈魂。沒有靈魂意味著不能靠自己形成精氣,也不能參與輪迴。」
聽到這裡,許深深的心有一點疼,像被小蟲咬了一下。無**回,也就是說如果有下輩子,她們就再也見不到了......
郎胭沒有察覺許深深突然的安靜,看著前面的路開車,繼續道:「所以異族想要延續壽命必須吸**氣,有三種辦法,汲取天然精華、獵殺人類、接受人類的祝福,分別對應異族的三個流派,原始派、噬魂派、修神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