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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來了成都,這兩天,她們可以好好在這個城市逛逛。
邵知寒說:「我沒做攻略,但那些有名的景點我也聽說過,春熙路、太古里、武侯祠、杜甫草堂什麼的。」
她說話間,已經打了兩三個哈欠了,林白問:「你們昨晚打牌打到幾點?」
「沒看時間。」邵知寒困得眼淚汪汪,巴麗說,「反正是挺晚的,我卷子都沒來得及寫完。」
邵知寒「嘿」了一聲:「別裝好學生了。」
兩個人又開始鬧起來,打了一會兒嘴仗,最終在早餐店裡略微查了查路線,確定了今天的行程。
因為距離她們的酒店最近的一個景點就是武侯祠,所以她們打算先去那,武侯祠背後就是錦里,也順帶逛逛,下午去杜甫草堂和青羊宮,晚上去春熙路太古里那邊吃晚飯。
邵知寒和巴麗兩個人都表示沒問題,桌上餐盤裡最後一隻肉包子被邵知寒夾走了,她們正要離開,林白忽然有些猶疑地問:「徐影春呢?她不跟我們一起麼?」
另外兩個人都是一臉「你問我麼?」的表情看著她。
邵知寒說:「你不是昨天跟她一個房間的麼?她人呢?」
林白掠過了夜間的插曲,只說:「不知道她今天多早起來的,我醒的時候,她早就不在房間裡了。」
巴麗背好了包:「那我們去吧。小春姐肯定是有自己的安排了,她向來就是這樣的,我跟她出去過好幾回,早就習慣這個風格了,到了地方就像是自由活動一樣。」
幾個人走出早餐店。出門在外為了便於聯繫,邵知寒買了張新的電話卡,給手機換上,巴麗和林白存了她的新號碼。邵知寒的新號碼只有她們幾個知道,換了新號碼猶如脫胎換骨一般,手機里乾乾淨淨,空空如也,沒有單位的催促,也沒有家人的追問。
林白琢磨著巴麗剛才的話,問:「你之前經常跟著徐影春出來自駕游麼?」
巴麗「嗯」了一聲,說:「到處跑。小春姐開那紋身工作室,每年幾乎有一半的時間都是歇業狀態,還好姑河的店面租金不貴,不然不是要賠死了。」
她淺淺蹙眉,面露憂愁。
邵知寒插話:「但是小春姐的手藝好啊,雖然老在外面,難約得很,但我小姨之前想紋身,就算等大半年也非要在小春姐那做。」
巴麗這才露出笑臉:「那倒是。」
她們想入鄉隨俗,不想只是以外地遊人的角度完成一個又一個景點的打卡,而是細細感受每個不同城市的風格和氣質,因此查了線路,選擇了坐公交。
坐上公交車,幾人坐在後排,又續上剛才的話頭。林白感到很奇怪,巴麗不是今年才高考的嗎,她問:「你之前不是在讀高中嗎?怎麼有時間到處跑?」
巴麗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初三的時候,我爺爺去世了,我家裡沒別人了,小春姐就收留了我,我高中就跟著她學紋身了,算是半工半讀,姑河的學校都沒那麼嚴格,老師知道我的情況,我平時不去也沒什麼。」
林白下意識說:「抱歉。」又從她的話里察覺出什麼,問,「你爺爺,之前是經營金魚店的麼?在崇德里附近?」
巴麗驚訝:「你怎麼知道的?」
果然是這樣。林白心想。
她走之前徐影春帶她去的那家金魚店就叫做老巴金魚店,看來不是巧合,那家店就是巴麗的爺爺開的。
她記得當時看起來徐影春與那位老爺爺的關係也不錯,只是她向來待人疏離,在旁人眼中也許並不算非常親近,但關鍵時刻,還是她伸出了援手。
徐影春向來不多說,沉默寡言的時候更多,那點善意就像是藏在冰山之下的火種。
雖然這份善意不是衝著自己來的,但林白還是沒來由地覺得心頭一軟。
就連她非要劃清界限地給她轉帳都沒那麼讓林白介意了。
順其自然吧。
想起昨夜的事,林白忽而又問:「徐影春是在成都有什麼認識的朋友生病住院麼?」
這一切都是她的猜測,因為徐影春和她現在的僵硬關係,不肯跟她好好說話,有什麼自然不會跟她說,林白想知道什麼只能靠自己猜,再去向這個現在與徐影春最為親近的人求證。
巴麗說:「有啊——」
正在這時,公交車噴了聲氣,笨重地靠邊停了下來,邵知寒提醒在聊天的兩人:「到了,下車吧。」
巴麗就把即將要說的話咽了回去,三個人一起下了車。
話被打斷,林白也不好再重新提起,怕顯得太過刻意,只是想著巴麗肯定的回答,腦子裡又胡亂蹦出七七八八的猜測來。
這時候不是旅遊旺季,今天又是工作日,人不多,她們到了武侯祠門口,但卻被告知必須得用現金買門票,不能電子支付。
「怎麼辦?」巴麗問,「還去嗎?」
三個人都覺得太麻煩了,但是邵知寒猶豫著說:「可是我很喜歡諸葛亮哎。」
「那要不然還是去吧。」林白主動說,「你們在這等著,我去找個最近的銀行取現金出來。」
轉身卻被邵知寒拉住,邵知寒說:「算了。」
她拿出拔了電話卡的手機,打開相機對準自己,和武侯祠自拍了一張,說:「心誠則靈,就當我拜祭過臥龍先生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