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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卡斯在整個聖誕節的表情,都非常扭曲,可能是因為氣氛太過和睦。她可能就,在他越獄之後,沒見過這麼持續穩定而長久得快樂著的西里斯,大部分時間他強大、穩定、可靠、憂鬱但是不影響別人,關心人愛人,但是幾乎沒有這麼發自內心的快樂。
特別是她把整理出來的雷古勒斯的備用黃金袖扣送給克利切作為留念的時候,克利切真得,看起來感動得快哭了——西里斯居然也沒有說什麼陰陽怪氣的風涼話。克利切一直以來都是一個認真負責的家養小精靈,尤其是在多卡斯完成雷古勒斯的心愿,還願意認認真真得跟他交談,在特定的房間裡給它留下想要的布萊克家的東西的情況下。
哈利看起來有話想跟她和西里斯說,在聖誕節的晚餐後他們找到了機會單獨留在了餐室里,倒了三杯黃油啤酒,聽他和他的女朋友的故事。
「赫敏認為,秋·張因為塞德瑞克的死非常悲哀。她現在其實非常困擾,自己喜歡塞德瑞克而現在又喜歡我,而且她不能分清她最喜歡的是誰。她感到內疚,認為親吻我是對有關塞德瑞克的記憶的侮辱,她還會擔心如果與我出去會被其他人說。她不清楚自己對我的感情,和我在一起讓她感到困惑而且痛苦。」
哈利看起來有點緊張地複述完了赫敏的話。
「多卡斯,我覺得我不擅長這個」,西里斯喝了一大口黃油啤酒,他看起來有點懵。
多卡斯靠在長椅高高的軟墊靠背上,實際上這個設計只是為了裝飾,一般的用餐禮儀不會讓人靠上去,但她也,有點糾結,她開始條件反射的在桌子上逐根伸屈手指,」哈利,我們從簡單的問題入手,你喜歡秋·張嗎?」
哈利點點頭,他的臉紅起來了。
「那你確定她喜歡你嗎?」
「我們親吻過。」多卡斯覺得自己鬆了一大口氣,她喝了一口黃油啤酒。「可是她在親我的時候一直在哭。」多卡斯覺得自己一下子被嗆到,她開始劇烈的咳嗽,整張臉都紅起來。
「西里斯,我覺得這問題是一種影射,或者諷刺」,多卡斯還在咳嗽,「交給你來——和女巫約會的十八種,無論多少種吧,咳咳咳,方法,你比我更懂怎麼討女巫歡心。」
「多卡斯,我沒有和別的女巫約會過十八次那麼多,最多不超過十次」,西里斯看起來被冒犯到了,攤開雙手,「還有,為什麼哈利的感情問題是影射和諷刺?我要能懂女巫歡心,如果那算的話,我追你追了快一年吧?」
多卡斯看起來終於從咳嗽里恢復過來,「哈利,我對你的建議是」,她轉向西里斯,「找你教父,問問他看,他或者你父親,曾經是怎麼和」,她伸手摸一摸自己眉毛,「女孩子約會的。你需要給秋·張一些,不同於塞德里克·迪戈里的感覺。」她的神色嚴肅起來,「要讓她先把和你在一起的感覺和對小迪戈里先生的懷念,分開來。」
莫麗·韋斯萊已經狐疑得出現在門口了,她始終擔心多卡斯和西里斯帶著哈利做一些輕率的冒險活動,他們的前科太壞了。
在目送哈利離開房間後,多卡斯好像想到什麼,揉了揉眉心,「說起來,西里斯,如果是像你們這樣的大家族的話,小時候就應該知道,大人們給你們選中的對象是誰了」。
「從我被分到格蘭芬多起」,西里斯笑出一口白牙,「就沒有這樣的事了,之前我折騰跑了兩位吧。」純血家族並不會把兩個不熟的小孩生拉硬拽在一起訂婚——他們只是,把合適的小孩放在一起玩,而西里斯·布萊克本人小時候大概實在是太喜歡惡作劇了——這一天賦在學校里得到了新夥伴的支持,讓他和家族傳統漸行漸遠。
「你真行」,多卡斯的眼睛碧綠得很。
「所以你也有嗎?」西里斯突然想到她為什麼會問這樣的問題。
「盧修斯吧」,多卡斯托著下巴,「我小時候常來往的也就馬爾福家,你知道我家是個小家族,我爸又是那個情況。盧修斯原來定的不是安多米達嗎?安多米達逃婚後我家裡人考慮過的。」
「我沒法想你變成,納西莎那個樣子」,西里斯大笑起來。納西莎·馬爾福結婚前就和她的姐妹們住在這棟房子裡,後來一個又一個的搬了出去,但是鍍銀相框裡還是有不少她們的黑白照片,西里斯本來想把它們全扔掉,最後還是被多卡斯說服收集整理起來丟在一間空臥室里,她把照片按照代際插在相簿里,相框放在一邊,然後會微笑著看那些照片——某種讓西里斯毛骨悚然的冰冷微笑。
「我這不是後來,黑魔王狂熱追隨者了嗎?」多卡斯摸摸下巴,「沒人想娶一個小家族出身的貝拉的。」她也笑起來,那時候她真得像個傻子,只想著活下來,然後是不能讓別人看不起梅多斯家——而斯萊特林顯然是一個等級分明的地方。
那有什麼意義呢,神聖二十八族的後代因為第一次巫師戰爭幾乎消亡大半,剩下一群帶著未成年小孩的老頭老太太。都是虛名罷了,她當了十二年麻瓜,發現自己以前那麼在意的事情其實不值一提,而以前沒想過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念茲在茲的「家族傳統」並不勝過任何一位活著的成員——可是她在意的人再也回不來了,她是最後一位梅多斯了。
西里斯也是最後一位布萊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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