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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有沒有可能是,一罐顏料?」小天狼星伸手摸了摸下巴,「畫家會隨身帶著用來寫生的顏料,我們或許可以找到他的畫室」。
「世界的邊界和界限,在毀滅中創造」,多卡斯敲打著椅子的扶手,「是個好主意」,她也站了起來,伸手拿了外套,「我們可以去找找看——但先跟緊弗拉基米爾先生吧」。
如果仔細計算1927年9月的話,就可以發現當時即使是蘇聯,也是一片混亂的。
1924年列寧去世,1926年7月末契卡的首任領導捷爾任斯基去世,英國的斯坦利·鮑德溫政府同蘇聯斷絕外交關係和貿易關係,與此同時,托洛茨基聯合季諾維夫在國內激烈的反對史達林,在10月和27年的1月陸陸續續被解除了身上的大部分職務,直至27年11月被開除出黨,1929年1月被驅逐出蘇聯。
這個時候在巴黎的間諜巫師也不一定那麼有力。
像黑紗那樣的伏地蝠還在窗外穿行,他們的運氣不錯,很容易就啜上了淡金色頭髮的弗拉基米爾,俄羅斯人果然不愧是俄羅斯人,在白天就開始喝酒——多卡斯和小天狼星跟著他來到了一家牡蠣餐館,那家餐館外面是木雕牡蠣裝飾,室內的牆上掛著壁畫,畫上是小鳥和酒鬼,室內瀰漫著香菸的藍霧。
多卡斯和小天狼星都很安靜,他們都認出來了坐在吧檯邊上那個人是誰,淡金色的頭髮和淺的看不見的眉毛,雙排扣大衣和插在胸口的血盟。
四十四歲,最危險的巫師,蓋勒特·格林德沃。
「現在跑還來得及嗎?」多卡斯低聲問小天狼星,他攥著她的手也握得很緊。他們都見識了那個晚上鋪天蓋地的厲火,再一次見到只出現在歷史書上的人物也會感到緊張和恐懼。
「算了吧」,小天狼星低聲回復她,「現在我相信你在食死徒里真得是魔藥間女工了」。
「一直是文職人員」,多卡斯低聲開玩笑,她剛剛都差點被嚇得同手同腳,但是現在居然被小天狼星奇異的鎮定感染,他們坐了下來,要了一打生牡蠣,搭配的是普伊-富塞白葡萄酒,就像會在聖馬歇爾大街上最高級最昂貴的餐廳吃得那個一樣。多卡斯盯著裝在碎冰盤子裡淺古銅色的扁平馬雷內生蚝,很好奇地問小天狼星,「我們的錢夠嗎?」
「只要不用加隆」,小天狼星眨眨眼睛,迷人的菸灰色,「我現在相信你幾乎成了一個麻瓜了」。多卡斯在餐館的桌子下踢了他一腳,他靈活的避開,很高興的樣子,但兩個人都很開心,他們的確會被當成沒見過世面的麻瓜情侶了。
偷聽最危險的黑巫師和他的屬下的談話對多卡斯來說是一件非常新鮮的事情,但小天狼星絕對是一個慣於此道的老手,想到他在第一次巫師戰爭期間曾經在鳳凰社面對著人數二十倍的食死徒戰鬥,想來也不意外。事實上他現在幾乎是有幾分興奮,被葡萄酒沾濕的嘴唇呈現出淺紅色,一邊偏著臉聽,一邊很安靜的在用銀勺子處理面前的東西。
她學著他安靜的從銀質餐盤的碎冰上挑出生蚝,一邊往上擠檸檬汁一邊看它鮮嫩的棕色唇邊蜷縮起來,然後把蚝肉從貝殼上分開,放進嘴裡細細咀嚼,的確是不可思議的味道,像咽進一大捧海水味道的軟雲。
在他們吃完生蚝的過程中,格林德沃在談話結束之後就煙那樣在原地消失了,周圍的麻瓜看起來顯然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而瓦洛佳則用骯髒的繡花手帕擦乾淨了嘴唇,開始招呼吧檯對面兩個淺黃色頭髮的□□——大概就是多卡斯和小天狼星前兩天打發掉的那兩個。
小天狼星把手摁在多卡斯桌子下的膝蓋上,顯然是有話要說。
多卡斯制止了他,從袖扣拔出了一點魔杖,布好了閉耳塞聽咒,看著瓦洛佳摟著兩個女孩從那個狹小的出口離開,才示意他可以開口講話。
「他們是德姆斯特朗的同學」,小天狼星吮了下手指,偏頭看她,一個孩子氣期待誇獎的神態,「在討論那個鍊金術成果。」
「不意外」,多卡斯看了也跟著學他那個小動作,大概是牡蠣鮮咸混著檸檬汁的酸,「德姆斯特朗有這門必修課——不及格就要延遲畢業」,因此讀了九年書的學生在那裡比比皆是,比如著名的保加利亞球星維克多·克魯姆。這個知識來自她在那裡讀書的遠房表姐,當年就是她在美因河畔法蘭克福收留了在英國社會性死亡的多卡斯,幫助她開始新生。
「怪不得」,小天狼星把左手重新放回桌子上,「他一直在和格林德沃談論他的顏料」。
「然後呢?」多卡斯知道自己的耳朵不那麼好。
「格林德沃在交代他幻煙的事情,大概對那個顏料不感興趣」,小天狼星聳了聳肩,但是他們都已經知道那個幻顏是什麼了,格林德沃在演講中使用的那個骷髏水煙筒,看起來大概就是由這位白俄鍊金學徒配製的。
「無論如何,我們的目標確定了」,多卡斯托腮微笑。
「是的,一罐顏料——凝固時光的材料」,小天狼星握住多卡斯的手,他們對視著,都能看見對方眼睛裡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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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等待更新的日子朋友們可以去看看新上傳的橄欖石或者別的暫停/完結的同人。橄欖石是全文存稿,然後渡鴉和燕子跟這個是同一世界觀/時間線的。
第55章 影響情緒的感知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