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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的中旬。
哈利把頭從爐火里探出來的時候,蒼白的萊姆斯·盧平正坐在火邊,現在是下午五點,他希望小天狼星已經回到在格里莫廣場12號了——萊姆斯看到他的時候也很吃驚,「我去叫小天狼星」,他的表情看起來有點尷尬,「我不太確定,但,你可能要等一會兒」。
過了五六分鐘,或許,小天狼星才下來,他半跪下來,黑色的長髮掃在地上——哈利不太確定他的衣著是不是可以被稱為整齊,因為多卡斯站在一邊,套在寬鬆的巧克力色睡袍里,她沉默得在把睡袍過長的袖子挽起來。小天狼星的表情看起來有點尷尬,「她四月末的時候都會有點難過,我在安慰她,來吧,哈利,什麼事?」
哈利還沒有開口——多卡斯說話了,「小天狼星聖誕假期的時候給了你一個包裹——裡面是雙面鏡,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沒有打開看。他手裡也有一面,你們可以通過那個聯絡,現在太危險了,快點約好你們晚上的通話時間,然後,回去。」
小天狼星尷尬得在摸鼻子,他現在和盧平都半跪在爐火前,「八點怎麼樣?哈利?」
哈利覺得自己現在也很尷尬,「沒有問題」。
為什麼會在下午五點發生這種尷尬的事,因為今天是多卡斯生日——也是她祖母的忌日,正好碰上她的生理期,她吃完午飯就爬到床上蜷著。壁爐的火焰都是太遙遠的東西,即使是春日,她也覺得非常難受,手腳冰涼。小天狼星只好上床陪著她躺著,他這段時間已經恢復過來很多,多卡斯隔著棉布t恤也能摸索到他身上流動的肌肉,暖烘烘的熱度一層一層得從他身上傳到她身上,他們基本只是保持了這個姿勢一個下午,還包括一些輕柔的問候和觸碰。
他大概和哈利講完了,洗了澡,重新爬到床上來——她已經在他在用雙面鏡通話的時候洗漱過了。多卡斯抓著他的長睡衣,蜷在他懷裡,他知道她在害怕,即使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她還在害怕,手臂上的黑魔標記還在灼燒,提醒她這輩子做過的最大一件錯事——她為伏地魔服務,即使只是在臥底,但是她也錯過了自己祖母生命中最後兩三年,那是她最後一個親人。
她決定打破這個沉默,「所以,你們談得怎麼樣?」。
「我們,發生了一些分歧」,小天狼星的聲音悶悶得,「我沒法說服他那時候鼻涕精是如此沉迷黑魔法——還嫉妒詹姆,他認為詹姆是為了給我找樂子才去欺負他。」
「或許,下次交給我來說,西弗勒斯的確沉迷黑魔法」,多卡斯想到了自己某些不愉快的七年級記憶,斯內普在某些時候的確做得過頭了,他在地窖里的咒語試驗實在是到了駭人聽聞的程度,
「不過我不太反對你們亂用咒語是為了找樂子這個想法」。
「他甚至在詹姆和莉莉約會的時候,當著莉莉的面向詹姆施咒」,小天狼星搖頭。
「你不要告訴我你那時候跟在旁邊」,多卡斯搖頭,小天狼星·布萊克在學校的白痴程度到底有多深是她非常好奇的一點,即使他真得很受歡迎。
「我當然不在旁邊,莉莉和詹姆一起教訓了他」,小天狼星拉著她的手,「詹姆高興了好久,在宿舍里一直講」。「可怕,年輕人的三角戀情」,多卡斯翻了個身,她不想看他了,她討厭討論這些事情,她不覺得自己可以接近過去發生事情的真相——更何況,在某種意義上,她和西弗勒斯的關係比詹姆·波特更好,這讓她的態度會非常不客觀,即使她承認詹姆·波特是個更好的選擇。
「現在鼻涕精拒絕給哈利上大腦封閉術的課程」,小天狼星從後面抱住她,「我們都知道這件事問題有多大」。伏地魔可能通過哈利的大腦窺伺著一切的想法讓他們都不寒而慄。
「我知道了,我找個空去學校,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說服他」,多卡斯皺眉毛,「我不太想討論過去的事情——這是我的問題。」
哈利轉過身來看著納威盯著的地方。在他們正上方,通往大腦室的走廊上,站著鄧布利多,他的魔杖舉著,他的臉色蒼白卻透著憤怒。哈利覺得一股電流流過了他身體的每一部分——他們得救了。
鄧布利多迅速走下台階經過哈利和納威,他們再也不想著離開了。鄧布利多到達台階底部時,離他最近的食死徒發現了他並大聲喊著告訴其他人。其中一個食死徒想跑去報信,就像一個猴子一樣朝著相反方向爬去。鄧布利多的咒語把他如此輕鬆如此省力的拉了回來,就好像他用一條看不見的線把他勾起來一樣。
現在只有一對兒在打著,很明顯沒有意識到誰來了。哈利看到小天狼星躲開了萊斯特蘭的紅光;他正在嘲笑她。
「來呀,你可以比現在做得更好!」他喊道,他的聲音在屋子裡迴響著。
另一道光正好擊中他的前胸。
笑容還沒有從他的臉上消失,但是他的眼神充滿了驚恐。
多卡斯捂著胸口在鄧布利多身邊倒下,「鑽心剜骨」,她想——在倒下前她還記得抖一抖手腕,同樣的紅光鑽進貝拉特利克斯的胸膛,她看到小天狼星已經閃開了,貝拉栽向那個帷幕,她大概太專心於和小天狼星決鬥,也很好奇自己的那個鑽心咒為什麼明明擊中了小天狼星但是沒有效果。
鄧布利多蹲下來握住她的手,多卡斯覺得自己被痛苦折磨得快吐了,這個時候她的思想漫無邊際的散開,她突然想到那次貝拉折磨那個無辜的麻瓜種巫師的時候自己就站在旁邊,報應來了,在十五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