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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種詭異的平靜在第三個晚上就結束了。
多卡斯崩潰得從床沿上跳下去,「韋斯萊家那個大兒子住我們樓下,他跟他女朋友真得很吵」,她重新坐回床上,嘗試給自己施閉耳塞聽,但是好像效果並不好。
躺著西里斯的手從另一邊伸過來,他看起來也被吵得有點不得安寧,他握住她的手,乾燥,粗糙,骨骼寬大修長,「干點什麼吧,閒著也是閒著。」
多卡斯轉頭看他,祖母綠色的眼睛在月光下反射著一種詭異的光,「要不要給你讀《魔法史》?」
西里斯在另一邊笑起來,他灰色的眼睛在暗處里閃閃發光。
多卡斯也忍不住笑起來,「好吧好吧,隨便你。完事我們就睡覺」,她還握著他的手,主動地靠到他懷裡去。很難相信在牢獄裡呆了十二年,西里斯還有這樣乾淨得,像雪松木一樣悠遠的香氣,他還是很瘦削,不過終於有了點肉,多卡斯在撫摸他的時候老是想到教堂聖像畫裡受難的基督——而她對著滿屋的麻瓜比基尼女郎,對自己的身材實在是沒有什麼自信。
然而這兩個人的第一次真得很糟,因為他們直接嘗試了最後一步。
多卡斯覺得像一把灼熱的刀子塞到了她身體裡,痛得跟喝了第五杯魔藥一樣,她第一件事是咬住西里斯肩膀,格里莫廣場12號的隔音實在太差,她不想被認為在這間房間裡發生了謀殺,或者西里斯對她用了鑽心咒。西里斯最終做不下去,他也痛,肩膀還被咬得出血,他退了出去。他們都是第一次——西里斯是因為被關了十二年,多卡斯則表示自己讀博的時候就見不到幾個活人。
現在,兩個人在床上靠在一起,都是一種奇怪的憋屈神情。
多卡斯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一種奇怪的炙熱感,她想要再試一試,又不知道怎麼說這個問題,於是她決定從聊天開始。她盯著西里斯颳得發青的下巴,「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還在想詹姆·波特嗎?」——這個問題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西里斯的聲音聽起來帶著一種奇怪的嘶啞,他伸手擰她的臉,迫使她抬起頭來,「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會想到雷古勒斯嗎?」
多卡斯開始生氣,她狠狠得,好吧她現在手裡沒有魔杖,她瞪他的眼睛,「你是白痴嗎?」西里斯灰色的眼睛,像月光下的湖水或者別的什麼東西,他是一個很平靜地神情,「那你是嗎?」
多卡斯過了大概兩三分鐘才意識到他是什麼意思。
她緩慢地伸手去撫摸西里斯的脊背,像在那個下面滿是陰屍的湖裡,她撫摸他變成的狗。她斷斷續續得講話,「我想,我們必須要承認,對對方的感情,和對另外一個人,是有區別的。」西里斯也開始撫弄她,「多卡斯,我就是這個意思。而且,你不會因為其他人都覺得我們應該在一起,就覺得我們不應該在一起吧?」
於是,第二次進行得就很順利。
事實上,在歡好帶來的愉悅從流水一樣從她身體裡沖刷過去的時候,她不得不正視她對眼前人的感情,她想,她一向聽從命運安排——而且她已經做過了足夠了掙扎,西里斯·布萊克有什麼不好的呢?她又有什麼好的呢?她在他灰色的眼睛裡看見自己,他們此時危在旦夕,在此後也是命懸一線,然而他們彼此依賴,那便不得不一起走下去。
她從來不知道西里斯是這麼體貼的人,在完事之後還願意抱她,還是那個勒住腰腿夾住膝蓋的姿勢,多卡斯的胳膊從他腋下穿過去,抱著他肩膀,她的手邊就是他肩膀上那個被咬出血的一圈牙印,估計不做處理的話至少要一個禮拜才能好。他們沉默得互相擁抱,多卡斯突然有點理解母親去世後父親撫摸著斷了弦的提琴的感受,還有康斯露薇坐在壁爐前的輪椅上的表情。
西里斯抱著她的時候,想得事情完全不同,他的確可以在她這裡得到慰藉和快樂,在這裡他不是英雄,不是囚犯,只是一個普通男人,他們擁抱著彼此,男人抱著女人,即使他們曾經覺得對方是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會去這樣擁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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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可以博取利益的棋子
哈利在七月中旬看到《預言家日報》的消息——被認為死去十五年的彼得·佩迪魯在某一個清晨被捆綁著丟在了魔法部的大廳里,承認了自己的所有罪行,尖叫著宣告伏地魔的回歸——在過程中他的那隻銀手一直試圖扼死他,但是多卡斯·梅多斯女士一直站在旁邊,正是她魔杖尖端噴出的金色細線捆住了他。
《預言家日報》的記者猜測那是美國魔法部的傲羅們非常喜歡的一個咒語,「真言套索」。在時間限制內可以起到媲美吐真劑的效果,她應該從她已經過世的叔叔那裡得知。
哈利非常好奇多卡斯是怎麼把彼得從伏地魔身邊誘騙出來的,直到被接到鳳凰社的總部,在第一次晚飯的時候向她詢問,他注意到飯桌上除了小天狼星以外的其他大人神色都不太好。
多卡斯從空中變出紅茶杯,啜一口,哈利注意到她的動作像小天狼星一樣,展現出幼年就經歷了嚴苛訓練的優雅,「我對他母親用了奪魂咒。」
小天狼星面不改色的用叉子戳了一塊黃油土豆,「你們這麼驚訝做什麼——我在食死徒手裡吃到的鑽心咒都沒有在法律執行司里吃到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