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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撥開臉上的鬈髮,小指上沒有戒指的日子讓她有點不習慣,不過也無所謂,既然回到了19 75年,她也很好奇她能做什麼。
小天狼星在和劫道者們玩了一周以後,才意識到需要找一找多卡斯,或者,確定在這個時空的,是十六歲的多卡斯,還是四十六歲的多卡斯。
詹姆還在邊上玩他的金色飛賊。
他和多卡斯早就對詹姆和莉莉之間的關係瞭若指掌,他們都知道莉莉其實早就開始關注詹姆,但是因為斯內普的牽絆和詹姆實在過於幼稚,她沒法下定某個決心。老天,他太眷戀十六歲的生活了,但他也不能直接告訴詹姆這個事實,只能旁敲側擊提醒他。
詹姆已經開始嘲諷大腳板最近沉鬱得像個中年人了。
無
所謂,他懶洋洋得躺在湖邊的草地上,眯著眼睛,現在重點是多卡斯是怎麼想的。
安靜了一周了,現在這個小天狼星大概是三十年前那個白痴。
那這個鏡廊把他們送回三十年前是為了什麼呢。
事實上,多卡斯也在嘗試著打破常規去做一些事——比如她以前從來沒有去過圖書館麻瓜研究的書架,但是在鏡廊幻境裡,霍格沃茨麻瓜研究書架是存在的,那麼這個幻境不是建立在她記憶的基礎上,和真實世界的聯繫超過她想像的緊密。
雷古勒斯安靜得坐在她對面讀書,他很容易就拿到了斯格拉霍恩教授的簽名,可以在四年級就去禁書區拿書,他和小天狼星長得很像,黑髮灰眼,但是更黑而矮一些,清淡安寧,規矩得不可思議,但是多卡斯知道他和每一個布萊克一樣驕傲。
她覺得自己對雷古勒斯是有所虧欠的,她不知道他最後決定去死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但是居然除了一個家養小精靈之外沒有可以託付信任的人。她逐根伸屈自己的手指,回憶喝下山洞水盆里魔藥時那種從脊柱到每一根骨頭的燒灼感受。
「多卡斯,你最近怎麼了。」雷古勒斯合上手裡的書,灰眼睛裡露出疑惑的神情。
「什麼怎麼了?」她抬頭看他。
「你最近狀態不太對」,他帶著一種篤定的口氣,「你以前從來不會用這種,憐憫,的眼神看我。還有這些奇怪的小動作。」他伸手敲敲她右手前的桌面,他的手指和他哥哥的很像,指節一枚枚得分明。
她意識到自己小指還蜷曲著扣在桌面上。
多卡斯努力調整自己的狀態和語氣,「雷爾,如果,伏地—我是說黑魔王,如果找你借一個家養小精靈的話,馬上告訴我,可以嗎?」
雷古勒斯的表情還是很疑惑,但是他還是嚴肅得點點頭,「如果他真得這樣問我了,也沒有不准我說出去,那我會告訴你。」
多卡斯伸手抹了抹自己的眉毛,想先做到這裡或許就可以了。
午後的陽光還不錯,春天意味著一天比一天明媚的天氣,即使要再經歷一次O.W.Ls考試,或許她這次能讓這個時空里發生的事有所不同。但她還沒考慮好怎麼做。
一片淺淡的陰影遮在她面前的書上,她抬頭看見了極為相像的兄弟兩人,黑髮灰眼,一個濃烈一個安靜,只不過小天狼星·布萊克留著齊肩的黑色長髮,十六歲的少年在某個角度有男女莫辨的昳麗,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雷古勒斯的背後。她條件反射地攥住了身邊的魔杖,如果面前那個人是十六歲的小天狼星,她真得不確定他會不會甩給她一個惡咒,就算是在圖書館裡也不一定。
那是肆意妄為膽大包天敢把同學往狼人嘴裡送的瘋子。
小天狼星拍了拍雷古勒斯的肩,「雷爾,我想跟你談一談。」順便抬眼看向對面的多卡斯——如果不看還帶著嬰兒肥的臉頰,十六的她和四十六歲比起來嚴肅許多,斯萊特林校袍領子扣到底,搭配著銀質蛇形胸針,碧綠的眼睛,男孩子氣的雜亂眉毛和巧克力光澤的栗色鬈髮,他眼神往下一滑又迅速收起,寬鬆的校袍把什麼都遮住了。
雷古勒斯合上手裡的書,站起來,「小天狼星,我記得之前拒絕和我談話的人是你。」
是的,他記得,他也記得,無數次的「我們要談談」,結局是無數次的爭吵和失望,雷古勒斯覺得他是自甘墮落和冥頑不靈,他覺得雷古勒斯是古板封閉和野心勃勃。
他嘆口氣,「雷爾,我保證這次不一樣。」
他們走到圖書館外的走廊里,他第一件事是抱住雷古勒斯——像他們小時候因為玩具發生的爭吵,因為惡作劇被沃爾布加懲罰後的互相安慰。四十六歲的小天狼星抱住十五歲的雷古勒斯,他感覺到弟弟身體的抗拒然後又軟化,十六歲的他比十五歲的他要高過一個頭,他可以俯視他柔軟的發頂,一個小小的漩渦。雷古勒斯最後還是用魔杖抵住他的下巴,「小天狼星,我覺得我們之前談得已經夠多了,這次你有什麼新的想法嗎?」
他知道他們已經談得夠多了,關於純血和麻瓜,關於黑魔法和白魔法,甚至關於沃爾布加和奧賴恩,兄弟之間的裂痕在一次次談話中被不斷的擴大,以至於最後成為陌路人。
他想了想,攤開手掌「雷爾,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是你哥哥,如果有什麼性命攸關的事情,來找我,我會幫你,可以嗎?」
他看到那張和他極為相似的臉上輕蔑的表情,然後變為深沉的無奈,他聽到一聲微不可聞的「你們怎麼都這樣子——」,然後雷古勒斯的表情重新恢復平靜,「我知道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