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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很默契地沒有談及任何和那些簡訊、和他們所面臨的相關的內容。
那次談話之後,程馨知道程復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一直在暗中關注和幫助路棱,這讓她有一些自己不是孤軍奮戰的踏實感,也讓她知道了自己能獲得的信息並非常態,而這些信息告訴程復讓他動用經驗、動用勢力也好,能產生的效果是遠大於她自己一個人莽撞地沖的。
程復在那之後也越來越忙,身上開始有各類傷痕,人也帶著肉眼可見的疲憊感。
程馨開始懷疑自己把這些說給哥哥是不是正確,程復發現了這一點,在一天匆匆回到武館發現在那裡等他的妹妹,抱了抱,說:「你做得很好,不用擔心,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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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不很放心這個不記得自己的髮小的精神狀態,便以有事為由和老師調整了原定的授課時間,自己來看看,也是想讓路棱暫時脫離一會兒那些「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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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棱其實是有些想問程馨的消息是哪裡來的,想問她知道的內容到什麼程度為止。
但是一來是沒有一個預知量,在不確定程復會和她說多少的前提下,貿然打破計劃可能會造成不是很好的結果。
二來是不安全。
要是有關羽飛那樣暫時屏蔽窺伺的能力就好了,路棱想,計劃下次問問關羽飛能不能來幫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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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東西,分類收拾完垃圾丟進公園的垃圾箱裡,可能是出於風城植物園常有人野餐的考量,這裡有一般室外公共場所不會有的「廚餘垃圾」選項,倒是讓沒成功吸上來的奶茶配料和雞翅的骨頭都有了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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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棱在校門口目送程馨上了公交車,揮揮手和她告別,回了學校。
這樣短暫的和日常思緒苦惱的「脫離」讓他纏繞的思維有了一些鬆散的線頭,他抓住一個,心想「去找關羽飛」,他想去找關羽飛把他這幾天來苦惱的顧慮的說清楚。
如果關羽飛知道,那兩人的情報和已知都能有所印證。
如果關羽飛不知道,那路棱會給他一個是否選擇去知道「可能是真相」的情報的機會。
因為關羽飛不論是什麼存在,於他路棱而言,都是難能可貴的善意,或者說,是「朋友」,是有權知道真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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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棱進了教室,沒找到關羽飛,心想他可能在宿舍,也不急這麼一會兒,就坐下來開始自習,打算吃完晚飯照往常回宿舍,去和關羽飛說清楚。
晚上洗澡時間,總是雷打不動搶占剛剛開門浴室去洗澡的關羽飛是肯定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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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有些難吃,路棱倒了餐盤徑直去了便利店,拿了兩個番茄口味的蛋包飯糰對付晚飯,想起沒見過關羽飛或者趙楊吃零食,又抓上兩包薯片。
他和宿管問過好,一如往常走到走廊盡頭,走廊盡頭的窗戶能看到天空。
天際澄明,晚霞輝煌,一如這整一周,帶著些「美好」的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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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棱推開宿舍,沒看到關羽飛,往常關羽飛總會擺著幾本書和一些日常洗漱用品的架子上也空空蕩蕩。
關羽飛的桌子上很是亮堂,不像往常他們哪怕宿舍開著燈,也要在床下書桌上再開個檯燈。
因為平時遮擋書桌燈光的床上,床墊枕頭杯子之類的通通都消失不見,平時被遮擋的日光燈光亮正透過床板之間的縫隙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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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棱關上門,落鎖,輕輕把手上給關羽飛帶的薯片放到旁邊的空位上,充氣的塑料包裝發出輕微的「悉索」聲響。
他意識到宿舍從未如此安靜。
也意識到關羽飛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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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宿舍乾乾淨淨,關羽飛存在過的痕跡——在陽台上綁的掛晾衣架的繩結還在隨夏日晚風晃晃蕩盪,但是這個宿舍就這麼變成了一間單人宿舍。
怎麼……這樣。
我還有話沒有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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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棱輕輕用手搭上曾屬於關羽飛的椅背,意識到這個椅子沒有像關羽飛一直以來仿佛強迫症一樣,在離開前完完全全推進去。
它以和桌子間恰到好處的距離,以路棱一直以來習慣的擺椅子的可以直接舒適入座的角度,安穩地在那裡,和整個上床下桌位其餘部分的一絲不苟格格不入。
第68章 集訓終
他像坐上自己的椅子一樣坐上了這個已經無主的位置,宿舍轉瞬間陷入熟悉的寂靜。
既不屬於關羽飛也不屬於趙楊的聲音在路棱腦海中響起,音質陌生,但不論是用詞還是頓挫都是路棱已經熟悉的。
「你好,路棱。如果你坐到這個位置上,說明關羽飛已經不在了。我因為違反規定,收到過多次警告,如果我消失則說明最終處理已下達。」
「經過分析,處理指令的下達應該在三、四周。我的出現可能對你造成打擾,我很抱歉,感謝你用對待常人的方式對待我,體驗你們的生活讓我有一種真實的感受。雖然以我的存在,說有『感受』你大概率不會相信。」
「我經過分析,你對我的存在和與我進行交流有一些抗拒,並且有意避免能與我展開談話的情景。你的行為合理,我尊重你,離開前不再進行打擾,希望這樣的告別形式不會對你造成困擾。新的管理者在我離開的同時已經開始運行,請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