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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去年才是三人過的第一個年，但當時奶奶剛走，唐瑞除了悲痛和思念外，也沒有過年的心思。

　　  今年不一樣了，今年算是他們真正意義上過得第一個年。

　　  唐瑞被拽醒，瞥了眼方棠搭在肩膀上的兩條麻花辮，樂道：「哥給你編的？」

　　  方棠寶貝似的摸了摸，笑嘻嘻地說：「對呀，爸爸好厲害。」

　　  確實厲害，比以前那個扎辮子高低不平的水平進步了不是一星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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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廉價的對聯貼在富麗的白色浮雕門兩旁看起來有些格格不入，卻擋不住主人家喜悅的氛圍。

　　  唐瑞蹲在門前的青磚路中央給歡欣雀躍的小傢伙拍了幾張照片留作紀念。

　　  「瑞瑞，等下能不能喊上爸爸拍張全家福？」方棠一蹦一跳地跑過來摟住唐瑞脖子美美地欣賞完照片，而後問唐瑞。

　　  「當然可以了。」唐瑞牽起她的手往屋內走，「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嗯！」

　　  唐瑞打發方棠去客廳看電視，自己走進餐廳，一眼瞧見餐桌上不知何時買的糖糕，兩眼放光，看那包裝跟自己從前常吃的那家如出一轍。  

　　  他沒想到過去這麼久了，方之淮還記得他的口味。

　　  「哥，這是你特意買的？」唐瑞忍不住捻起一塊嘗了口，依舊酥酥甜甜的，走到廚房門旁，笑嘻嘻地問。

　　  「嗯，不過少吃點，太甜了，吃太多中午容易吃不下飯。」方之淮扭頭瞧了眼，說。

　　  「知道了。」

　　  唐瑞摸摸鼻子，總覺得這囑咐好像跟哄小孩一樣，明明是他平時對方棠說的話，現在被方之淮套用自己身上，有些彆扭。

　　  吃了一小塊，唐瑞挽起袖子跟著進來幫忙了。

　　  家裡中午有客人來，昨天許悠悠跟顧遠洋說今天過來串門，這也是方之淮起早準備的原因之一。

　　  方之淮跟唐瑞兩人在廚房忙，方棠就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只有這種時候，她看電視的時限才會放鬆一些。

　　  按照方之淮的話來說，小朋友偶爾也可以適當放鬆政策。

　　  唐瑞問方之淮這是從哪裡越來的養娃妙招。

　　  方之淮回網上書店年終促銷活動買的育兒書上，把唐瑞樂夠嗆。

　　  他總算發現了，跟方之淮相處越久，越覺得這人比想像中的還要接地氣一些。  

　　  起初唐瑞在拐角不小心撞上方之淮，總覺得這人跟自己就是兩個世界，穿著體面，舉止優雅，是個高不可及之人，誰能知道私下的方之淮也是個會因為兒童專區促銷活動而動心的韭菜。

　　  中午門鈴一響，方棠從沙發彈起顛顛跑去開門，猝不及防撞在了一個約莫一米高的布偶熊懷裡，柔柔軟軟的，小傢伙開心極了。

　　  「糖糖，想我沒？」許悠悠蹲下身輕捏了下方棠肉嘟嘟的臉，笑著問。

　　  「想啦！悠悠姐姐和顧叔叔你們快進來。」

　　  方棠雙手抱住布偶熊捨不得撒手，差點因為看不清前方的路而被拌倒，幸而身後的顧遠洋眼疾手快，從身後提溜住她的衣領。

　　  「這孩子怎麼個意思啊，喊許悠悠喊姐姐，喊我就是叔叔，我有那麼老嗎？」顧遠洋揉揉方棠腦袋調侃道。

　　  這話被走過來接待的方之淮恰好聽到，忍不住回懟：「你要想當我兒子，你讓她喊你哥也不是不行。」

　　  「你……」顧遠洋推了下方之淮肩膀，笑罵：「損不損啊你，大過年的給自己積攢點人品。」

　　  方之淮不以為意：「我們家有個人品好就夠了，要那麼多幹什麼。」

　　  顧遠洋聽完一時不知欣慰還是無語。

　　  看著自己這多年兄弟越來越狗的模樣，竟然有些微微的感動，至少比當初那個看上去對什麼都不感興趣，還要靠諮詢心理醫生度日的人好太多了。

　　  別人不清楚，顧遠洋對於方之淮當初在校期間看心理醫生的事情是知曉的。

　　  那時看他從診療室出來，目光都是黯然的，幾乎不怎麼拿眼睛看人。

　　  而今不一樣了，從什麼時候開始，方之淮的眼神不再死氣沉沉，看向人的目光泛著光亮，整個人精明著呢。

　　  「飯好啦！」唐瑞端著方之淮一清早熬當排骨湯盛了滿滿一碗端出來，朝客廳喊了聲。

　　  「來嘍。」許悠悠牽著方棠聞著味就過來了，「哇，好香啊。」

　　  「大部分都是哥做的。」唐瑞指了指桌上三分之二的菜笑著介紹。

　　  「可以可以，我有福氣了，居然吃到了老闆的手藝。」許悠悠打趣道。

　　  菜品有十幾種，葷素搭配均衡，涼菜熟菜都有，安排得十分妥當。

　　  眾人就坐，飲料剛斟滿，顧遠洋就舉著杯子：「來來來，先感謝下兩位廚師，辛苦辛苦。」  

　　  席間，許悠悠突然想起一件事，輕「哎」了聲，「對了，你們今天看朋友圈了嗎？」

　　  方之淮除了被迫按照老師要求發布方棠的家庭作業視頻，是不刷朋友圈的。

　　  唐瑞一早也跟著忙，沒來得及摸手機。

　　  三人望著許悠悠，等她繼續往下說。

　　  「艾佳敏你們還記得嗎？就是那個永安科技的艾總。」許悠悠問。

　　  唐瑞想不記得都難，他可忘不了大晚上張知年包著滿頭的紗布走來的樣子，怎麼說也都是老朋友了。

　　  「記得啊，怎麼了？」他問。

　　  許悠悠頗有些羨慕地說：「今天在朋友圈發了條好消息，宣布懷孕了，我還給點了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