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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燃強忍著不耐,走上前去,試圖好言相圈。還沒張口,便見汪玉鳳拿起鐵鍬揮了過來。
張中原眼疾手快地拉了肖燃一把,兩人險險躲開,他低聲問肖燃:「要不要報警?」
這話卻被汪玉鳳聽了去,不知戳中了她哪根神經,突然發起瘋來,舉著鐵鍬朝肖燃揮來。
一切來的太快,等到肖燃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那鐵鍬已經到了面前。
張中原離肖燃最近,眼見那鐵鍬朝著肖燃的肩膀拍去,想也沒想後果,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擋住了肖燃。那結實的鐵鍬拍在了他的後背,疼得他悶哼一聲。
眾人懵了一瞬才紛紛回神,肖燃立刻去扶住張中原:「怎麼樣,敲到了你哪裡?背?還是肩膀?」
張中原緊皺著眉頭,小心地動了動自己的肩膀,忍痛道:「沒事,沒傷到筋骨。」
髮根叔奪走汪玉鳳手裡的鐵鍬,沉聲怒吼:「你他媽的發瘋了是不是?」
汪玉鳳終於意識到自己一時衝動犯了事,茫然無措地躲到了髮根叔的身後。
肖燃冷冷地看她一眼,立刻打電話報了警。他心知肚明汪玉鳳為什麼會執著地找自己的茬,她並不是真的想要那兩千塊錢,而是出於嫉妒。有些人自私刻薄的人就是這樣,她會不自覺地在心裡樹立一個假想敵,她可以過得不好,但敵人不能過得好,否則她的心裡就會逐漸失衡失控,從而做出一些瘋狂的行徑。
派出所的人很快感到現場,在了解清楚是什麼事之後,先把汪玉鳳給帶走了。
肖燃則是趕緊帶著張中原去鎮裡的衛生院診治,拍過片子,醫生說只是軟組織挫傷,擦點藥油休息幾天就好了。看完醫生,兩人才去派出所處理糾紛。
汪玉鳳不復之前氣焰囂張的模樣,無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因為傷情不重,她只是被批評教育了一番。
雖然對張中原感到抱歉,但肖燃也不想再過分追究汪玉鳳的責任,他沒有拿髮根叔給的醫藥費,從派出所出來,一聲不吭地帶著張中原走了,這件事最終以一種不太愉快的方式收了尾。
李春蓮和肖新華在得知張中原受傷的前因後果之後,驚出了一身冷汗的同時又感到愧疚不已,畢竟他是替肖燃擋了那一下才會受傷。
李春蓮拍怕肖新華:「新華,你快去殺只雞,晚上燉一鍋雞湯給原原補一補,今年過年是不是有人送了一根人參,我去找找,拿來燉雞湯。」
張中原趕緊阻止:「阿姨,沒那麼嚴重,就是有一點擦傷。」
「擦傷還不嚴重啊,這幾天可得好好休息,你來我家,我天天給你坐好吃的,哦對了,你可別騎車了,讓你肖叔叔騎車接送你。」
李春蓮絮絮叨叨說了好多,又擔心顯得嘮叨,趕緊上樓找參去了。
張中原難卻盛情,只得由著他們去了。
肖燃從屋裡走出來,手中拿著一隻自製的冰袋,貼在了張中原受傷的部位,幫他冰敷。
張中原看看肖燃,不無艷羨地說:「你爸媽對你真好。」
肖燃剛才在屋裡聽到了外邊的所有對話,打趣道:「哪是對我好,那是心疼你,我沾了你的光才有雞湯喝。」
生薑去外邊溜達一圈回家,見到院裡的張中原,立刻跑到他腳邊,歡快地搖著尾巴。
張中原攤開手,抱歉地跟生薑說:「早上出門急,忘記拿凍幹了,明天給你帶雙份。」
生薑也不使性子,汪汪大叫兩聲,算是答應了。
沒了汪玉鳳的阻撓,養雞場的建設照常進行,但這是一個大工程,並非短期就能完成,到了八月中旬,也只是剛打好了地基。
但地基是建築的基礎,地基夯實,便意味著已經向前跨進了一大步。
八月盛夏,天氣不是一星半點的熱,有那麼兩天,正中午的溫度已經飆升到了四十度,最近網絡上關於高溫作業引發熱射病導致工人死亡的新聞也層出不窮。
這麼熱的天氣可不是開玩笑,是真的可能熱死人,肖燃不敢輕忽,反正地基已經打好,時間上還很充裕,於是便通知工人停工半個月,等到了九月,稍微涼快一點再開工。
他自己也得以閒下來,便買了一套養殖技術網絡課程,有時間就上課學習,爭取在養雞場建成之時,至少讓自己的理論知識達到飽和的狀態。
當然,除了學習,他還要繼續協助肖嵐慧進行視頻的構思和拍攝。
前段時間,他一直忙於養殖場的事,很少能抽出空來,大部分時間都由肖嵐慧自己拍攝,或者由張中原從旁協助。
天熱,張中原最近也甚少打零工了,幾乎天天往桃樹山村跑,跟著肖嵐慧學習怎麼做視頻。
三人都得空,於是便約著一道上山去,玩的同時拍攝一期以採摘野生陽桃為主題的視頻。
陽桃就是獼猴桃,桃樹山村的方言叫法就是陽桃。
這天一大早,太陽還沒有冒頭的意思,肖燃拿上自己和張中原的水杯,又拿了兩頂寬沿草帽放進竹籃中,他轉身去拿草耙,回來便見張中原已經把竹籃背在身上。
「我來吧,」肖燃從後面勾住竹籃,「你肩上有傷。」
張中原用力聳了聳肩,無奈地笑道:「都多久之前的事了,早就好了,走吧。」說著,他便自顧走出了院門。
肖燃爭不過,只能扛著草耙跟在後面,生薑哈赤哈赤地吐著舌頭跟上去。他們和肖嵐慧在村裡的橋頭匯合,然後一同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