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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非人非
通知了小然和肖睿去晚上去接冷一如和Ada到家裡吃飯。便又開始審查起文件來。肖睿和小然把冷一如二人接到了肖宅。肖母得知肖兮的朋友來了便吩咐著廚房,肖國海坐在書房裡聽到樓下動靜便慢慢的下樓,看見冷一如正活蹦亂跳的樣子,有些意外,畢竟第一次見到她,她是在一灘血泊里。冷一如和Ada向肖老爺子道了好便被肖睿和小然領著去逛肖宅了。人老了就愛熱鬧,趁著肖睿和小然的婚事臨近能這樣鬧騰上些日子讓肖母開心的合不攏嘴,肖國海倒是覺得並沒什麼。天色暗下來,肖兮把最後一份文件批完後,起身回家,剛進家門便被猴急的小然給摟住「小兮姐回來啦。可以開飯啦。」大家都坐在餐廳等著肖兮了,肖兮莞爾一笑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難得一如和Ada百忙之中抽出空閒來這邊玩兒,來吃菜。」說著便不停的給二人夾菜。肖母也隨聲附和著「別客氣多吃菜。」桌上一片和氣,肖國海時不時的看看肖兮,他心裡明白肖兮是難受的一桌子上都是一對一對的,唯獨只有肖兮是落下了。是時候找肖兮談談蘇子期的事情了。飯後,肖睿提議大家該好好的去喝一杯敘敘舊,於是一幫年輕人便出門去了一間裝潢很暗沉的酒吧,坐在包間裡5人都有說有笑的,冷一如問著小然「小然啊,好多年前你就夢想有夢幻一般的婚禮,夢想要實現了說說感言吧。」小然挽著袖子豪放的支出一條腿來「這輩子就搭上個肖睿,我也就勉強過吧。至於那個婚禮夢不夢幻呢,我就求二位姐姐啊,到時候別人都不注意我這新娘,全去看你們倆了。」肖兮放下酒杯挑眉笑著說「是你求我們去當伴娘的,不當你還要鬧騰我們。現在又怕我們搶你風頭啊?」小然撅著嘴把頭藏在肖睿的身後自個兒心裡矛盾去了。
大家怎麼都絕口不提蘇子期,隱隱的還是怕傷到肖兮,肖兮強大的偽裝那都還是偽裝。誰都明白這強顏歡笑的悲痛,可誰又都不明白悲痛是又多痛,連分擔都無法分擔。酒過三巡,除了Ada和肖兮,那三人都有些高了而且還在不停的拼酒,任憑肖兮和Ada怎麼勸都勸不住。最終還是小然傷傷心心的哭著爆發了「和蘇子期做死黨這麼多年,現在我要結婚了,她人跑哪裡去了都不知道。她就一混蛋。混蛋!」肖兮聽著小然的遺憾,只好低頭不語,Ada沒有過多的安慰因為她知道別人的安慰是無法幫她走出困境的。肖睿也大吼起來「我就不明白了,蘇子期她為什麼要走。就算肖老頭不同意,我們都還在啊!她躲什麼啊!!!現在肖兮這副樣子誰都不開心,不開心啊!」冷一如喝了口酒沉沉的說著「子期到底在哪裡呢。時間經得起打磨,可人經不起啊。」....最後還是肖兮和Ada吃力把三個弄上車,分開前,Ada欲言又止了許久還是說出了口「如果可以,哪怕子期還是不會出現,但你還是告訴她,小然和肖睿的喜事吧。」肖兮別開頭沒說什麼,想了想「你開我的車回酒店吧,路上注意安全。」說著便上了肖睿的車絕塵而去。Ada看著車消失在路頭,這樣的逃避本不是肖兮的作風,可是蘇子期的離開是莫大的打擊,現在的肖兮已經很脆弱了,誰都想好好的把她保護。嘆口氣也無奈的開車離開。肖兮把車開到家門口,卻遲遲沒有下車。安靜的看著無盡黑暗的前方,很長時間沒有轉移視線,最後才沉默的掏出手機,沒有問候也沒有多餘的詢問,只是把肖睿和小然結婚的時間和地址編輯好,最後拿出了無盡的勇氣才按了發送鍵,肖兮從沒發現原來按發送鍵這麼的艱難。下了車,吩咐人把醉得一塌糊塗的肖睿和小然送回了房間。肖國海站在樓上喊住了肖兮「肖兮,到書房來一趟。」肖兮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只是還是拖著疲憊的不乏進了書房。肖國海坐在搖椅上,看著窗外沒吱聲,肖兮便跟著不吱聲。沉默了良久,肖國海才起身走進肖兮「坐吧,別站著。」那一刻肖國海從未有過的慈祥寫盡在臉上。肖兮還無法適應過來,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又要幹什麼。只見肖國海也步履蹣跚的走到沙發上坐下「小兮,我知道,你長這麼大從來都是最省心的那個。懂事聰明又能幹獨當一面。所以我才放心把龐大的肖氏交給你。做父母的,誰不想自己的兒女是幸福的?
你們幸福就是我們的幸福。我們老了,就總想著兒孫滿堂安樂長眠,而你和你哥的路還那麼長。雖然他頑固不化,你媽和我不管他是因為他是個男人,兒要窮養,女要富養。你辛苦,我們其實都是看在眼裡的,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我和你媽才一直認為你該嫁一個體貼又能照顧又能替你分擔的男人。蘇子期是個意外,我們老人怎麼會那麼容易的接受呢。可是,今天我看見冷一如和Ada在一起,她們的笑容不比你哥和小然的差。我就明白了,其實真的是我錯了。」肖兮安靜的聽著肖國海毫無氣勢的言辭,那麼一刻她的心也跟著軟了,誰會每天平白無故的用偽裝來度日如年呢?看著自己的父親漸白的頭髮,蒼老的臉頰,肖兮知道,錯的不只是肖國海,因為她也錯的如此的徹底,她不該那愛情里的過失去懲罰親情。而身邊所有人都在努力的逗她開心。肖兮欲開口說話,肖國海打住了她:「想知道,子期離開那天到底都說了些什麼麼?」肖兮的背頃刻變得僵直,她介於想知道和不想知道之間,她怕肖國海說出的事實是她無法承擔的,可是還是遲疑的點了頭。「那天,她和你都在醫院吧,我派人接她,到了天子山山頂,我拿了很多錢和權誘惑她離開你。她都無動於衷,始終一口咬定這輩子要跟你在一起。可是我想到了用你的利益去換她離開,我說你為肖氏辛苦打拼了這麼多年,一夜間什麼都沒了,不值得。如果她離開,你的所有都會回來。她想都沒想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我。離開時,她回過頭來和我打了一個賭,她說三年。三年後她回來,如果你已經結婚,那麼就徹底消失。如果三年後,你還在等她,那麼她就把你帶走。我同意了這個賭注。是我要求的那天即刻起,她必須離開Z城。我想這個賭注是我輸了,你沒看錯人,她是一個值得你愛,也值得我接受的人。今後你們的事,你們自己去做吧,我不會再阻攔你們了。」肖國海說完,肖兮只是捂著嘴什麼也沒說的離開了書房。倒在自己的床上,撕心裂肺的哭出了聲,蘇子期離開後,對她不辭而別的怨恨日益劇增,她不解為什麼離開得如此的無聲無息。現在一切都迎刃而解,可是她的心更疼,她寧願是子期自私的離開,也不願她是犧牲了自己去成全肖兮的輝煌。那一晚上,肖兮一直在哭,達到零界點的脆弱終於崩潰了。好在她的世界沒有坍塌,只因為希望還存在在那三年的期約之上。但心似乎又變得輕鬆了些,似乎蘇子期的愛還在那裡沒變過,只是時間把它便模糊罷了。直到哭累了,才迷糊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