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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兮走進院門便看見站在原地不聲不響的子期,她明白,子期看到了剛才的一幕,但她並未做任何解釋,拉住子期的手進了家門。子期坐在沙發上繼續沉默,肖兮嘆氣,她此刻需要的是信任,而好強讓她堅決不做任何解釋。
「冷一如今天怎麼了?」肖兮不緊不慢的問著,子期聽到後有些氣惱,她沒問肖兮跟路明森到底是怎麼回事,反倒被面前這個人將一軍,不做任何解釋就起身上了樓,留下肖兮一個人在沙發上。子期關上臥室的門,掏出煙點上,猛吸一口,被濃濃的煙霧嗆到,拼命的咳嗽,咳得眼淚也流了出來。她被自己的弱小驚擾了。她沒車,沒房,就連現在只是掛名的財務部副經理也是肖兮給她的頭銜,她拿什麼跟路明森比?至少路明森還是個男人,兩家世交又和肖兮又門當戶對,指不定有一天,就他們就會結婚,子期不敢去想像有一天,肖兮就這樣離開她去步入婚姻的殿堂。肖兮坐在沙發上,抱著胸,她覺得自己沒有錯,錯的是子期,明明看到了她和路明森在門口發生的一切,為什麼連詢問勇氣都沒有?如果子期開口問,她一定會給子期一個解釋,可是子期什麼都沒問。起身回到房間子期已經躺在了床上,進來浴室,洗漱好,便也上了床,兩個人背對著沉默,誰也沒睡著,但誰也沒妥協,就這樣過了漫長難熬的一夜。直到凌晨,兩人才微閉了眼睛。愛情的路上很多事情是需要解釋的,或許在爭吵里,憤怒會讓人失去理智而不去聽從各種解釋,可是靜下心來好好掏心掏肺,兩人自然會和好如初,愛也會更深。怕的就是誰也不跟誰道歉,冷漠的持續會讓感情淡下來。
第二天,子期是被室外的雷雨大作驚醒的,身邊沒有肖兮,慌張的從床上爬起來,尋遍了所有地方,都不見肖兮的蹤影,害怕失去的恐懼提到了嗓子眼。拿上傘走出了門,一陣風颳來,讓子期打了個哆嗦,子期轉身又進了屋子,隨手拿了件肖兮的風衣揣進懷裡又舉著傘衝出了門。這個安靜而又顯富貴的別墅群哪裡會有公交車和的士,子期一路小跑,瓢潑的雨被風颳得一陣一陣的往子期身上淋,傘根本不起作用,褲子早被混著泥土的污水打濕。狼狽的小跑,一心護著肖兮的風衣,讓它不被雨淋到,直到能見人影的鬧市區,子期才打了的士去肖氏的公司。沒一會兒,下了車,頭髮全濕,挽著褲腳,一鞋子泥土的子期出現在公司的大堂,所有人都看著她,大多都是滿眼的嘲笑,欲走去總裁電梯,卻被保安攔了下來「蘇經理,你不能進公司。」子期莫名其妙的看著保安,「為什麼?」保安也是滿眼的戲謔看著子期,「公司規定了的,衣衫不整者不得入內。抱歉,我也是盡職盡責。被肖總看到,我這飯碗也不保。」這時候,路明森也從大門進了公司,看著這般狼狽的子期,心情大爽,「蘇經理。難得來公司啊。」保安看見路明森變臉似的換了張拍馬屁的嘴臉:「路總好。」路明森明知故問「這是怎麼回事在?蘇經理來公司幹嘛不讓進?」保安立馬賠笑的說「蘇經理這樣的打扮,是不能進公司的,路總你也知道肖總最忌諱這點了,被她看見,我這...我這飯碗保不住啊!!!」路明森擺擺手「誒,讓蘇經理進去,她這樣肯定是有事情,你就別為難她。我給你擔保。」路明森偽善的笑看著還在喘著粗氣的子期,用這樣的方式落井下石是最讓人爽快的。子期出門蒼忙忘了帶手機聯繫不了肖兮,又一路奔波風雨交加的,一門心思的護著肖兮的風衣,哪還注意到這麼多。保安摸著鼻樑點頭轉身回了崗位,路明森雙手插兜,一臉鄙夷的看著子期狼狽的背影。子期進了總裁電梯,到了21樓,走出,一頭撞上了扈秘書。子期馬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扈秘書看清是蘇子期也沒好氣的說:「沒什麼,咦?蘇經理,你來公司了?」上下打量全身都濕答答的子期,趕忙把子期拉到休息區,「蘇經理,你怎麼搞成這樣的?」子期搖頭:「沒什麼,肖總呢?」扈秘書倒了杯熱茶給子期:「肖總去部門審查工作去了,你在這裡等一下吧。」說著扈秘書看看手錶,「喲,看樣子快回來了。你在這裡等一下。」說完就要走,卻被子期喊住「扈秘書,麻煩你幫我把這衣服給肖總,謝謝啊。」扈秘書接過衣服「你不等肖總?」子期潸潸的笑了笑:「我這樣她看了肯定要說我損公司形象,就別讓她看到了。」說完,就擺擺手讓扈秘書快去工作,因為全身都是水,讓子期禁不住的發抖,小聲嘀咕著:「真冷。」說著就往電梯口走。電梯門打開,肖兮冷冷的走出電梯門,頭一眼便看見落湯雞似的子期,打量了子期,「你這樣子來公司幹什麼?」子期知道肖兮還在為昨晚的事情生氣,也就強打精神笑笑說「外面雨大,不小心淋到了,來公司看看,也沒什麼事情能幫得上忙,我這就回去。」肖兮看著子期發抖也不多說什麼,冷漠的擦過子期的肩,徑直走去了辦公室。子期撇撇嘴,有些委屈,咽喉梗得慌,進了電梯,離開了公司。
肖兮進了辦公室,扈秘書拿著風衣跟著也進了,肖兮用一貫冷漠的語氣質問「有什麼事?」扈秘書也習慣了,直接說:「蘇經理來公司,讓我把衣服給你。」肖兮看著扈秘書手中的衣服,「放沙發上。」扈秘書把衣服放好,轉身出了辦公室。肖兮沒看衣服一眼,只埋頭看文件,可是子期瑟瑟發抖的樣子出現在自己的腦海,外面依舊雷雨交加,閃電映襯了那件風衣的孤寂,肖兮恍然大悟,對子期的生氣瞬間消失,這個孩子永遠都在為她著想,不顧自己的一切。抓起電話給子期打了過去,長久的忙音,讓她也擔心起來,皺眉,再打,依舊忙音。突然眼前能看到又是子期死躺在擔架上的樣子,擔心成功的轉變成了害怕。再撥電話,還是忙音,肖兮顧不了工作了,走到沙發邊抓起風衣穿上,風風火火的走出了辦公室,留下一臉茫然的秘書,去了停車庫。啟動車子,直接回家找子期。回到家,家裡一片死寂沒有人氣,在房內呼喊子期的名字,沒有動靜,只在臥室床頭找到子期的電話。把子期的電話帶上,跑出門架上車,她知道子期回到旅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