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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兒!」易星辰忽然興奮地指向其中一個窗口。
「嗯,那是我情竇初開的地方,你在那兒吃過醋,生過氣,還被我親過——」
穆原野話還沒說完,易星辰就趕緊捂住了她的嘴:「這是在母校,你怎麼還是沒個正形?」
穆原野本想再繼續逗逗她,笑鬧間,二人身後竟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易星辰,穆原野?」
二人回過頭,當看清那人的長相時,竟異口同聲驚訝道:「張老師!?」
……
萬萬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裡遇見曾經的班主任,易星辰的內心是極其複雜的。
畢竟,當年她和穆原野的戀情被公之於眾,張靜可是在現場親眼「見證」過的。
此時此刻。
易星辰莫名感到一陣尷尬,正不知該如何面對張靜,穆原野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張口就來:「張老師,您還沒退休呢?」
張靜看上去沒什麼變化,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永遠擺著一張極其嚴肅的臉,只是額頭上明顯添了幾根銀絲。
她笑著說:「快了,你們現在都在哪兒工作啊?」
穆原野笑著跟她打哈哈:「我們還在教鋼琴呢!對了,您身體還好吧?」
「我身體還不錯,你們今天是來——?」
「噢,這不是檔案室催得緊嘛,星辰陪我來補個證明資料。」穆原野解釋道。
默了兩秒。
張靜垂眸看到她們相牽的手,仿佛明白了什麼。
這兩人可都是她曾經最引以為傲的學生,如今故人相見,心中倒是生出了幾分物是人非的唏噓感。
張靜看起來想再說些什麼,可她猶豫了下,還是輕嘆道:「難得來一趟,之前的教學樓就快拆了,你們要是想看吶,就再去看一眼吧。」
說完,張靜轉身欲走。
不知怎的,自始至終沒說過一句話的易星辰,卻突然叫住了她:「張老師!」
張靜回過頭看向她。
易星辰深吸一口氣,又緩緩道來:「當年的事,我們很抱歉,讓您失望了。」
聞言。
張靜的眼裡閃過一絲詫異,她不知易星辰為何會突然這麼說。但不管她們之間經歷了什麼,她們是自己學生的這件事將永遠不會改變。
沉默須臾,張靜輕輕牽起嘴角,一改往日的嚴肅:「你們,一直都是我的驕傲。」
「謝謝您,張老師。」
張靜沒再多說什麼,只是朝她們笑了笑,便匆匆離去了。
……
告別完昔日的恩師,易星辰和穆原野來到了曾經的教學樓前。
外牆被鋼筋圍了一圈,看來學院真的要擴建了。
易星辰忽然之間感到很慶幸,能夠在教學樓拆掉之前,再看一眼自己曾經讀過書的地方。
細細想來,也是蠻幸運的。
「想不想去教室里看看?」身旁的穆原野突然發問。
易星辰指著門口的安全立牌,猶疑道:「可這裡寫著禁止入內,我們能進去嗎?」
沒等易星辰反應過來,穆原野就拉起她的手向前走去:「怕什麼,現在又沒人。」
「……」
二人穿過障礙物來到曾經的教室門前。
推開門的那一瞬間,易星辰竟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教室里的擺設幾乎沒什麼變化,穆原野徑直走到了曾經的座位旁,而後緩緩坐了下來。
窗外是盛夏的樹影,驕陽透過白色的飄窗星星點點地撒進教室,映在課桌上。聒噪的蟬鳴,伴著操場上熙熙攘攘的歡笑聲,聲聲疊疊地入耳。
時間就在這一刻靜止了。
易星辰仿佛回到了零八年的盛夏。
那一天,她扎著高馬尾,毫無預兆地推開教室的門,同學們的歡笑聲戛然而止。
穆原野一如當年那個埋著頭睡覺的少年,這一切仿佛就發生在昨天,只是這一次,她聽見聲響抬起頭看向了她的女孩。
從此——
青山不及你眉長,水清不似你目澈,跨過山水幾重暮,一生只求一個你。
而對於易星辰來說。
那個夏天,長得就像是一場永遠不會結束的夢,穆原野就住在她的夢裡,是她的舊時光,亦是她的未來。
這個世界很大,大到她無法到達更遠的地方;這個世界也很小,小到只要有穆原野在的地方,便是整個世界。
這就是,易星辰理想中的人間。
青黃更迭,紅葉白雪,四季轉了好幾輪,而她們依舊在一起。
易星辰忽然又想起了那年夏末。
在一個晴朗的午後,她正在本子上抄寫瑞士作家羅伯特·瓦爾澤的詩——
【在夏天,我們吃綠豆、桃、櫻桃和甜瓜,在各種意義上都漫長且愉快,日子發出聲響。】
穆原野就安靜地坐在她的身旁,趴在課桌上睡午覺。
窗外的梧桐凝望著她所留戀的夢,相遇的夢她做了無數次。
此刻,終於夢想成真。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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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到這裡就結束了,一路走來其實有蠻多感觸想要跟大家分享,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星辰和原野的故事雖然結束了,但她們的愛永遠不會結束。
之後會寫幾篇(甜死人)的番外,隔壁也會開新文續寫孟凡心的故事,歡迎感興趣的同學收藏《SECR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