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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原野聽了只覺可笑,勸他收起那份莫名地自信,說她有喜歡的人。

    那晚,兩人敞開心扉坐在學校操場上,顧穩舉著酒瓶已經有點微醺,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你說南崽怎麼就不喜歡我呢?我對他那麼好,他還是要和隔壁班的李雪在一起。」

    穆原野見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模樣著實想笑,她抬手拍了拍顧穩的肩膀,以示安慰。

    末了,穆原野舉起手裡的酒瓶,將還剩大半的啤酒一飲而盡。

    顧穩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愣在原地吸了吸鼻子,沒好氣地勸她:「兄弟,你慢點兒,是我失戀又不是你失戀。」

    穆原野打了個酒嗝,語速緩慢:「你覺得,沒得到和得到之後又失去,哪個更痛苦?」

    這個問題對於顧穩來說,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畢竟從他發覺自己喜歡男生之後表白就沒成功過,也沒談過戀愛。母胎單身,戀愛經驗為零,但他仔細地思考了這個問題。

    沉默須臾,顧穩才緩緩吐出三個字:「後者吧。」他想了想又說,「就像你不知道自己會中一百萬,和知道自己中了一百萬,最後卻告訴你弄錯了,那我真的會瘋掉。」  

    穆原野沉默了。

    是啊。

    她心裡的那一百萬。

    已經無法再找回了。

    ……

    顧穩:「喂,你發什麼呆啊?」

    穆原野稍怔,恍惚中被拉回現實。

    熄了指尖的煙,穆原野淡淡地回他:「沒什麼,想起些讀書時候的事。」

    顧穩摟緊身旁的小男生,鄭重其事地向她介紹:「這是我老婆糖糖!」而後側過臉對糖糖輕聲說,「寶貝,這是我拜了把子的好哥們,快叫原姐。」

    糖糖直起身子,十分有禮貌地向穆原野打了招呼:「原姐好…」

    穆原野:「……」

    糖糖名叫唐寧,樣子看上去也不過才二十歲出頭,恐怕還是個在校大學生。顧穩今年都要三十了,老牛吃嫩草的嫌疑不明而喻。

    想到兩人懸殊的年齡差,穆原野忍不住在心裡暗自腹誹:這孫子還真下得去手。

    念由至此,穆原野輕輕勾了勾唇向唐寧示好,又轉而看向顧穩,笑容隨即消失在臉上,語氣涼涼:「畜牲。」  

    聞言,唐寧忍不住抿嘴偷笑。

    顧穩臉一黑,沒好氣地懟她:「不帶人身攻擊啊!談個戀愛容易麼我?!」

    穆原野揚眉。

    一想到他這幾年曲折的戀愛史,不是被甩,就是在被甩的路上,她也著實心疼這孫子。

    要是唐寧真願意和他好好在一起,也算是修成正果了,年齡差什麼的其實也無所謂。

    想到這,穆原野淡淡地笑了笑:「行,當我沒說。」

    兩人默契地舉起酒杯碰了碰。

    收回手的瞬間,顧穩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八卦之魂熊熊燃燒:「對了,你跟你那白月光怎麼樣了,有啥進展沒?」

    送到嘴邊的酒杯倏然停住,穆原野緩緩掀起眼皮看向他,目光陰森冷冽帶著殺氣。

    「……」

    他怎麼又哪壺不開提哪壺?

    穆原野雖沒吱聲,顧穩也猜到了大半。

    按穆原野以往的性格來說,她要是談戀愛,那肯定恨不得昭告全世界。現在卻窩在這喝悶酒,想必是發展得不順利。

    想到這,作為穆原野又鐵又損的好哥們,自然是不能放過任何挖苦她的機會。  

    顧穩一臉欠揍的表情,調侃道:「喲!!吃癟啦?!哈哈哈哈哈……」

    笑聲未止,迎面就飛來一個煙盒。

    顧穩側過頭穩穩接住,一臉賤笑:「怎麼還生氣了?跟哥說說,我幫你出出主意!」

    「關心好你自己吧,別又被甩了。」穆原野冷他一眼,不屑地回。

    顧穩下意識看向唐寧,此刻正溫柔地凝視著他,頓時信心倍增。

    「真沒和好??」

    「……」

    沉默須臾。

    顧穩正經道:「不可能啊,記得前年我為了看她長啥樣,還特意陪你去參加過一個同學的婚禮,她當時好像還是伴娘…不過說實話,你那白月光長得是真漂亮,怪不得你念念不忘。」

    不知是不是人在心情低落時喝酒更容易上頭,穆原野此刻有些微醺,腦子裡竟閃過無數亂七八糟的片段。

    畫面定格在昨天下雨的傍晚。

    穆原野:「……」

    她煩躁地端起酒杯,將還剩大半的酒一飲而盡。

    「你瘋啦!這酒不能這么喝!」  

    見勢不妙,顧穩剛想起身勸阻卻為時已晚,忽而又聽到穆原野突然冒了句。

    「她有女朋友了。」

    顧穩:「???」

    默了三秒。

    穆原野本以為顧穩會好言相勸,貼心地安慰她幾句,誰知這孫子竟不按常理出牌。

    「就!這!?」

    見顧穩這態度,穆原野皺著眉看向他,表情極為無語。

    「野子,你啥時候變這麼矯情了。」

    穆原野沒理他,她轉過頭看向舞台上的駐唱歌手,此刻正深情款款地唱著那一句,「把通往幸福的方向,變成各自流浪……」

    見她有意逃避,顧穩沒好氣地繼續慫恿:「我就問你一句話!你千方百計來雲城安家是不是為了她?別說是為了我啊!反正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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