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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楚換好了袍子,頭上帶了些極具民族特色的珠串髮飾,她的臉塗了黑一色號的粉底,雙頰打紅了些,笑起來倒像個草原部落里的小公主。
工作人員上了馬具,副導演讓他們先上去試試,郁楚跨上馬鞍,表示沒有問題,適應了一會兒撤掉馬具,連導演都過來囑咐安全第一,再三確認沒有問題才開始拍攝。
拍攝很順利,中午吃了飯,大家稍事休息,馬群也牽了回去,只留下四匹,等下午拍完,再留一個日落的鏡頭,就結束了全部拍攝內容。
等大家開始忙活自己的事兒,郁楚神神秘秘趴在蘇清予耳邊:「走,帶你玩去。」
蘇清予跟著她出了攝製組搭起的棚子,郁楚直接拉著她到了上午騎過的那匹棕色的馬旁邊,環視一圈見沒人在周圍,裝上馬鞍。
「清清,上馬。」
「怎麼上?踩著就可以嗎?」蘇清予有些手足無措。
「踩這裡。」郁楚指著馬鐙。
蘇清予扶著郁楚,在她的幫助下上了馬,馬兒似乎感覺到這個人無法駕馭它,傲慢地伸直脖子原地走了兩步,蘇清予嚇得抱住馬脖子一動不動,郁楚勒了韁繩,讓蘇清予撫摸一下馬兒做安慰。
等馬兒站住,郁楚撩起衣擺輕鬆一跨就上了馬,坐在了蘇清予背後。
因為上了馬鞍,兩人貼的很近,郁楚兩手抓著韁繩,更是把人擁在了懷裡。
「為什麼要上馬鞍?」蘇清予問。
「不上的話,你的屁股會痛。」郁楚貼在蘇清予耳邊,說完一松韁繩,馬走了起來。
「要不要快點?」
她們越走越遠,蘇清予覺得這種跑馬的感覺真奇妙,但多少有點顛,她說:「小楚,就快一點。」
「行,那就快一點吧。」郁楚揚鞭,馬兒奔騰開來,蘇清予驚呼一聲,整個人靠近了郁楚懷裡。
太快了,蘇清予感覺風迎面吹來,她看不清兩邊的事物,靈魂都隨著一起一伏的顛簸震盪被拋在了身後,隨之拋去的還有世間嘈雜的聲音,簡直心曠神怡。
「我說的是快一點!一點就夠了!」蘇清予大聲喊,她的聲音都要被風吞沒。
郁楚爽朗笑了兩聲,鐵了心逗她,說:「沒錯啊,是快一點。」
蘇清予的心臟都要被顛出來了,但她不想叫停,天地之間仿佛只剩她和郁楚,她不止不想叫停,甚至還想放聲歌唱。
原來這就是草原的魅力。
但最終,因為牧區外還有許多危險的地方,郁楚也不敢往草原深處走,繞著草場跑了幾圈就停下來。
蘇清予從馬背上下來,頭髮被吹亂,狼狽地貼在臉上,而郁楚還是那個英姿颯爽的草原小公主。
蘇清予重重給了她一拳,反身就走。
「誒,清清,不好玩嗎?」
「好玩個屁。」蘇清予又撒謊。
拍完最後的內容,攝製組開車進了牧區,蘇清予她們和哈娜還有她的女經紀人住一個蒙古包,晚上攝製組在一起吃了飯,一起等那達慕開始。
夜幕降臨,篝火燃了起來,蘇清予卻覺得身上發冷,腦袋更昏沉了,晚上吃飯就提不起什麼精神,也沒多吃,她猜測現在應該是燒起來了。
蘇清予穿著薄棉襖,瑟縮著坐在蒙古包里,暖爐燒的室內暖烘烘,她仍然覺得冷。
好在她一向準備齊全,包里裝著感冒藥,飯後喝了一顆,靠著柜子快要睡著。
郁楚洗了手從外面進來,見蘇清予神情不對,爬到她身邊摸了摸腦門。
「清清,去醫院吧,我開車帶你去。」
蘇清予睜眼瞧她,以示安慰地笑了笑,把她的手拿下來:「我剛吃藥了,別打擾大家,明天再說。」
「你聽話一點。」郁楚擔憂道。
「我比你年長,我說了算。」蘇清予推開郁楚。
郁楚拗不過她,只好坐在她旁邊時刻觀察她的狀態。
晚上那達慕開始時蘇清予提起些精神,拉著郁楚一起出去看。郁楚見她轉好,以為是起了藥效,又想著她新奇那達慕,便隨著她。出去後哈娜來邀請她一起跳舞,蘇清予也推她去,她只好暫時讓蘇清予一個人待一會兒,和哈娜走到篝火邊。
蘇清予看著眼前熊熊燃起的火焰,總覺得眼睛有些難以聚焦,她呼氣間都是熱氣,身體卻在發冷,就連郁楚美貌的容顏都難以讓她支起眼皮。
蘇清予起身,腦袋嗡嗡作響,她辨認了蒙古包的位置,慢慢走了回去。
郁楚一直注意著蘇清予的方向,見她起身,跟哈娜說了一聲,追了上去。
掀開門帘,室內昏暗,郁楚看到蘇清予躺在榻上,她跑過去,著急叫:「清清!」
蘇清予握住郁楚的手捏了捏:「別擔心,讓我躺會兒。」
郁楚一摸她的額頭,燙的像篝火里的木柴,皺眉道:「不行,這次聽我的。」
郁楚和攝製組借了車,工作人員跟著一起把蘇清予扶上車,連夜開車回了市區醫院。
好在只是受寒發熱,護士給蘇清予掛了水,工作人員陪著等了一會兒,郁楚讓他把車開回去。
病床滿員,她們挨著坐在椅子上,可能是感冒藥起了作用,蘇清予靠在郁楚肩上睡熟了,郁楚坐在她身邊,手一直未從她的手背上離開。
一整夜,郁楚都提心弔膽地坐在那裡,等著蘇清予燒退了下去,她才靠著椅背眯了一會兒。